笑容不浮不假,让人看得舒服。
“新堂跟我说你31岁,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像。”
乔蔚笑吟吟地瞥了孟新堂一眼,“你不会是怕我反对,谎报了年龄吧?”
“他看起来显小。”
孟新堂说着,便又多看了沈识檐两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了这件粉衬衫,沈识檐今天并没有穿很正式的皮鞋,而是穿了一双白色的休闲鞋,站在老气横秋的自己的身边,着实显出些年龄差。
乔蔚又笑着说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
沈识檐有分有寸地应着,时不时还能逗得乔蔚笑两声。
本来孟新堂还想着,万一沈识檐真的紧张,自己就说两句,把这次会面结束了,可看着沈识檐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觉得好像无论是刚刚的沈识檐,还是现在的自己,都多虑了。
“本来想今年一起吃个年夜饭,可我这里有活动,明天也走不开。
等过了年吧,大家都有空的时候,一家人再一起吃个饭。”
直到谈话接近尾声,乔蔚才说了“一家人”
。
沈识檐轻微地怔了一下,点头说“好”
。
两个人走出研究院的大楼时,已经又飘了漫天的雪。
孟新堂见沈识檐看着半空中愣神,便问他在想什么。
“在想你母亲。”
“想她什么?”
孟新堂撑开了刚从门卫那里拿的伞,手搭上沈识檐的肩头,拥着他走向撒着雪的天地。
沈识檐抬了抬眼睛,不出意外地看到头顶的伞正朝他这边斜着。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优秀的人,你不需要跟他(她)有什么很频繁深入的沟通,几句话,就能知道他(她)很优秀了。”
他回忆起乔蔚谦逊有礼的话语、进门后弓着的腰、坐到靠边座位上的样子,还有在他们的谈话结束后,被乔蔚顺手拿走的那个并不曾属于她的废弃纸杯。
一个人有多重的才华,骨子里就会刻上多大重量的谦卑。
沈识檐侧眼瞄了孟新堂一眼,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当时遥望了乔蔚一眼时,就会有熟悉的感觉。
乔蔚的身上,分明就有孟新堂的影子,就像他第一次见他,他说他的工作听起来很厉害,孟新堂也只是真诚又浅淡地说:“只是听起来厉害。”
沈识檐想,等孟新堂老了,一定是个迷人到了极致的老头儿,有谦卑,有风骨,有功勋,还有沁着墨香的浪漫。
他忽然就觉得,与有荣焉。
“明天除夕,我们要好好过。”
沈识檐在伞下说。
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个除夕。
“当然。”
“多做点好吃的,很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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