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空锈嗯了一声:“既然醒来,就好生修养。
你修为折损许多,总不好以这般实力忝居阴阳院掌院。”
天衢子应了一声是,虽然心中茫然不解,但也知道水空锈并不希望他多问。
水空锈对他的表现还算是满意,于是又说:“旧事载霜归会向你解释,眼下玄门和魔族一战,已过去五百余。
暂时两界和平,不赶时间。”
天衢子显然心中吃惊,然后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在记忆中,正是宗主为自己种下魂皿之后。
难道是自己在神魔一战之中阵亡了?
不对,那肉身是怎么回事?
魂皿可以保存魂种,却不可能留下肉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载霜归看了一眼水空锈,显然目光犹豫。
水空锈说:“你昏睡这许多时日,也有很久没有去看望絮苹了。
你们虽然还未正式结契,但一直亲厚。
如今你能平安渡劫,也是九渊仙宗一大喜事。
你与她也该有个光明正大的结契大典了。”
什么?
天衢子心中莫名其妙,只得看了一眼载霜归。
水空锈的意思,载霜归哪里敢违抗?只得轻咳一声,说:“一切事宜,稍后为师会向你说明。”
天衢子只得应了一声:“是。”
话已交待完毕,水空锈和向销戈站起身来,也不久留,二人并肩,自向十方世界而去。
直到离开苦竹林,向销戈才说:“他对中间这五百余年,虽然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这般匆匆与尹絮苹定亲,是否太过草率?”
水空锈不以为然:“你的儿子和我的外孙女结为道侣,不是天造地设吗?”
向销戈瞪了他一眼:“辈份可还差着呢!”
水空锈笑了一声,说:“尹絮苹那孩子,我见过,还算是好学上进,为人也谦和懂礼。
你若看见,也会喜欢的。”
向销戈说:“可……我总还是觉得,这般违背他的真实意愿,并不妥当。
若是弱水之中,他本尊苏醒,又该如何?”
水空锈说:“如何?他只会接受既定的事实。”
他说着话,转头吩咐弟子:“命尹絮苹过来见我。”
弟子躬身退下,前去传话。
向销戈说:“你这个人,一向无情,想不到现在居然也会为后辈考虑。”
水空锈轻笑:“时间总是最擅长锈蚀人心,若是现在,让你把亲生儿子投入剑庐祭剑,恐怕你也是不舍得了吧?”
向销戈像是旧年疮疤被揭开,面色顿时十分难看。
但是过了许久,他突然说:“当年,是我负他。
我不配为人父。”
水空锈说:“器圣……三界敬仰至今,集财富与威德于一身。
总是要有所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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