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他这般的上位者,处心积虑者甚多,有耐性的更多。
无非是一场博弈,她会拼尽全力去赢。
可他偏偏在她暗暗布棋的最初,就投子弃局。
他说他不会。
顼婳说:“就算我即刻告辞,奚掌院也是这般言语吗?”
天衢子已经收敛了先前怒意,他一如当年,穿梭阴阳去到画城之下,和她商谈条件的奚掌院。
冷静、理智,完美得无懈可击——若是不去看他紧握的双手。
他说:“我说过,傀首乃天衢子贵客,无论如何,没有强留的道理。”
明明是一直以来的心意,然说出口时,却是字字刺心。
顼婳不知道他话中真假,但是以兵戈对拥抱,总是显得残忍。
她更宁愿较技斗勇,那样至少战得痛快,断得干脆。
可这个人,偏偏就是一团绞缠打结的丝线,越解越复杂。
她居然又叹气,自从来自人间,她其实一直乐观。
也就是遇到了这个人,蜘蛛丝一样。
她说:“奚掌院此言真心吗?”
天衢子问:“傀首准备何时返回画城?”
顼婳说:“捡日不如撞日,因总觉得每一刻都很珍贵,我不喜欢挑选日子。”
现在吗?
天衢子有些恼悔,其实不应来客苑,如果不是此时争执,她不会匆忙离开。
可是她终究会离开,而他一直知道。
苦竹林可以种下千顷梧桐,可他的凰却意在九天。
从不敢想分别的时候,可痛还是比想象中剧烈得多。
他的心因痛而颤抖,声音却冷静如冰,原来收敛情绪,已经变成一种本能:“那么,就请傀首收拾一下。
院中旁人我自当知会,傀首不必相告。”
几乎不用多说,顼婳便明白他的意思——九渊仙宗,恐怕没有人愿意她就这样离开吧。
特别是载霜归。
他若知情,事情倒是会往她意想之中发展。
不动刀兵,难以逃离。
顼婳问:“我若这般离开,掌院师门不会怪责吗?”
天衢子几乎是面无表情地重申了一句:“傀首乃天衢子贵客,无论个人还是师门,没有强留的道理。”
所以无论擅用禁术,还是摘取月髓,始终都是他个人付出。
从始至终,他未动用过师门之力,顼婳便不欠九渊什么。
九渊又如何能够责难?
顼婳凝望他,他却催促道:“时已不早,还请傀首速速准备。”
顼婳没什么要带走的东西,真要论起来,也不过就是痴和小恶魔而已。
而这两个行李,打包起来都很容易。
小恶魔扶着痴,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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