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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气急败坏,却哑口无言。
他出去说?他怎么可能出去说?说清鸾莫名其妙朝自己腰上捅了一记吗?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他疯了而不是清鸾疯了。
而若是他真将伤口示人,被个女子捅伤丢脸不说,清鸾若是反咬一口,说他醉酒意图冒犯,她不过是紧急自卫,到时候名声受累的岂不是自己?
毕竟他前科累累,清鸾的事则鲜有人知,谁听说了都会觉得清鸾是被逼急了的兔子。
“清鸾,你休要张狂!”
太子忍着痛,冷笑道,“你还能当个清修的公主,不过是父皇给你几分薄面,若是你的丑事传出去,你还有脸苟活于世吗?”
桑湄亦冷笑道:“证据呢?”
太子一噎。
空口污蔑,对于其他公主来说,或许无事都会惹一身臊。
但对于清鸾公主来说,根本都不需要她出手,民间那些百姓拥趸,就已经会义愤填膺地为她冲锋陷阵了。
要想坐实她的罪名,除非是父皇点头。
可父皇只是昏庸,又不是真的傻子,怎么可能同意?这不是扇皇室的耳光吗?
太子这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总觉得于权势上压过清鸾便可高枕无忧,但她却掌握着最重要的人心,哪怕他靠权势逼死了她,她也不会是输的那个。
“皇兄,我本是不想与你作对的。”
她盯着他,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意,“你要知道,将来无论是谁做皇帝,我都是公主,况且我和哪位兄弟都不熟,我再与你斗,有什么好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我的侍卫长勾结,不该向父皇进献谗言,要送我去和亲。”
“北炎来势汹汹,和亲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生为公主,受百姓供养,岂能因一己私利而逃避责任!”
太子斥道。
“我何曾逃避责任啊,皇兄。”
桑湄挑了挑眉,“是你,你指使侍卫长在我熏香中下药,骗他说,只要我名声有损,便无法去和亲,而他也可以趁机除眼中钉而后快。
我说的这些,可都是有白纸黑字的证据的,全都在侍卫长房间里摆着呢。
皇兄啊皇兄,光想着利用别人,怎么也不想想,多做多错,容易留痕呢。”
太子脸色愈发白了,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紧张。
夜风吹过,一片细长的叶子落到太子的肩膀上,桑湄伸出手,想要帮他取下,太子却像见了鬼一样慌忙躲开。
桑湄收起手,悠悠道:“到底谁才是南邬的罪人,是凭空被污了清白的我,还是身为始作俑者的皇兄呢?”
“你,你……”
太子说不出话来。
他与桑湄其实交流并不多,在皇后去世前,他对她的印象仅限于一个美貌的、沽名钓誉的皇妹。
皇后去世后,她在他刚扣下“祸水命格”
这顶帽子的时候,就自请守孝三年,使得民间声望大涨,令他有招使不出,极度憋屈。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皇妹恐怕没这么容易对付。
撷阳郡的公主府如铁桶一般,他派人去了几趟,摸不出什么异常,便作罢了。
直到有一天,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公主府侍卫长的密信,说是只要令公主放弃那个蛊惑人心的面首,就愿与太子合作,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皇妹看上去正经,实际上荒唐至极,竟敢在孝期豢养面首。
可叹收到信的时候,他已经和父皇达成了送清鸾去和亲的共识。
眼下得知清鸾或许并非完璧,那送去和亲,万一北炎王庭发现后大怒,直接打进建康了怎么办?连累的还不是他?
但他又不能直接告诉父皇这件事,便折中想了个法子,让侍卫长安排,既能不让清鸾去和亲,又能帮忙除掉那个面首,让侍卫长对他感恩戴德,到时候清鸾回了建康,有了这么大个细作在身旁,还愁拿捏不住她?
谁知道那侍卫长这么没用,竟然让那面首跑了,真是死了也活该。
“皇兄已离席这么久,再不回去,就该惹人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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