龅牙明也很憋屈,一脸吞了翔的表情,紧接着队里一个平时油里油气的小子站了出来。
岑莳将篮球扔给他,这小子满脸不屑地持球走到岑莳面前,岑莳连防守的姿势都没有摆,只是眼尾撇着他,淡淡地问了句“准备好了吗”
小伙子不耐烦地说“来吧。”
话音刚落,手上的篮球直接被岑莳拍飞了,从岑莳抬起手,到小伙手中的篮球被截,再到篮球飞向下一个出列的队员,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场边原本吵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这小子明显不服气,顶撞了一句“教练,你这是偷袭,不算数。”
岑莳面色没有波澜地回“赛场上你跟裁判这么说,他会不会为了你一个人重新吹哨”
小伙子被岑莳说得面红耳赤,转头就走,苗英音拍了拍他,接替了他上场。
岑莳一是这家伙,嘴角立马露出了几许不太可见的玩味,和前面两次快速结束的挑战不同,这次岑莳似乎有些兴致,任由苗英音进攻,岑莳都不去截他的篮球,然而三分钟过去了,旁边人不停大喊,提示苗英音进攻位,他也从左攻换到右攻,还假模假样虚晃了几个动作,无论他采取何种进攻方式,岑莳就像逗鸟一样,总是在他下一个动作到来时,提前堵住了他的进攻路,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连苏一灿都能出来,岑莳如果愿意出手,苗英音手上的篮球早已被他抄截不知道多少次了。
到最后,原本还兴奋大喊的众人,渐渐声音越来越小,苗英音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连一丝破绽都找不到,最后耍起脾气,将手中的篮球一扔,不玩了。
魏朱终于站了出来,越过所有人向岑莳,岑莳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轻斜,旁边已经有人跑去捡起篮球,魏朱头略偏,准确无误地接住篮球朝着岑莳就持球冲了过去,那蛮横的劲头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跟着起了劲儿。
魏朱观察出来左右手运球很难晃过岑莳,上来就想利用背后运球过人,奈何他的身高在岑莳面前并不占优势,根本无法突破,岑莳快速提醒道“重心不够底,注意反手腕,再来。”
魏朱假式准备再来,却突然重心侧移,虚晃了一下,岑莳一眼出他的破绽,出声说道“时机不对,蹬地快了,跨步抢位又慢了一秒,错过防守人重心前移的最佳时机,再来。”
魏朱被岑莳激起了斗志,壮硕的身躯像散发着无穷的火焰,转体探肩就想强行突破,岑莳却像牢不可摧的墙,不停用语言激励着他“速度,快,再快用交叉步突破,你的步伐呢眼睛往哪瞟盯着我,气势拿出来。”
魏朱的汗水顺着额头浸湿了整个前胸后背,赵琦他们全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严峻地盯着场中。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和前面儿戏一般的过场不同,岑莳在面对魏朱的时候似乎更有耐心,让众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能够一眼出魏朱的过失,而且是在一边防守的情况下一边点出他的失误。
对比场中魏朱气喘吁吁吃力的模样,岑莳明显要轻松很多,几个回合过后,岑莳突然抢断,原地起跳,魏朱视线惊恐地仰起头,只感觉一大片阴影排山倒海压向自己,岑莳的身体腾空后倾肘部90度,腰腹突然力量爆发朝着对面的篮筐投去,那一瞬,他的肘部和肩膀形成了一条耀眼的直线,整个人都似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和斜阳融为一体。
时间仿若静止了,太阳迸发出万丈光芒投射在那颗橙红色的篮球上,球在空中不停旋转,跃过魏朱的头顶形成完美的抛物线,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从对面的篮筐中落了下去,篮球砸在地面,每弹一下便仿若重拳砸在所有人的脑袋上。
岑莳的位置在中线,连苏一灿一个不怎么关注篮球的人都被他中场超远投篮的命中率给怔住了。
不知道谁先发出了一声“卧槽”
赵琦心里又产生了前些晚上刚见到岑莳时那种发毛的心理,死命抓头,队伍中突然就骚动起来,然后便是各种惊叹的声音。
而魏朱回过头盯着那颗已经滚远的篮球,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中,他热篮球,虽然没打过什么正规比赛,也是从小nba长大的,家里人都说他是个傻大个,除了能吃,个子高,没有任何优点,他羡慕那些可以把篮球当职业的人,但他所处的环境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接触真正的高手。
刚才短短几分钟的交手,虽然他基本上被岑莳完虐,但他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岑莳身上所酝酿的气场像深不可测的大海,这是他在前一个教练身上所没有感知到的一种能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甚至觉得这种感觉出现在一个年轻教练身上是如此不可思议。
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身体中有什么一直沉睡的热血被突然唤醒了。
魏朱再次回过头时,眼里的傲慢被新的东西取代了,他什么话也没说,朝岑莳伸出拳头,旁边人的心都提了一下,以为魏朱要找教练打架了,却见他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骄阳似火,赤时当空。
岑莳垂眸含着浅笑抬起手握拳相碰,而后转向众人问道“还有谁”
原本热火朝天的场边顿时安静如鸡,大家都用一种刷新认知的眼神着岑莳。
岑莳等了一会,开口道“没有就散场,晚上我们改善一下伙食。”
众人一哄而散,岑莳脸上原本平静的神情才突然凝重起来,他轻轻皱着眉,将身体的重量慢慢移到左脚。
刚准备往回走,抬眸对上苏一灿的视线,下一秒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牙根紧了下大步朝宿舍走去。
苏一灿着他的背影,将视线落在他的右腿上。
晚上训练场中间搭起了烤炉,虽然下午篮球队的人士气大减,但有肉吃对大家来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这么多天高强度的训练下来,所有人早已疲惫不堪,一旦放松下来,便像脱缰的野马,大唱大跳起来。
苏一灿坐在离他们一段距离的大树边着这些年轻小伙子们丑态百出的样子,也不禁跟着弯起了嘴角。
没有人去宿舍喊岑莳,苏一灿不知道岑莳是不是早上起得早,这会还没睡醒,大约是教练不在,这些小伙子胆子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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