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众人屋里落座,江茴亲自斟茶,小胡管事忙起身道不敢。
且不论什么身份,人家可比自己大呢。
况且如今瞧着,家中几位主子那般看重师姑娘,日后且有的说呢!
“今日四位贵客是什么来历,您都清楚么?”
师雁行问道。
小胡管事一怔,显然没料到她竟会问这个,略一沉吟,委婉道:“不知小娘子想问什么?”
若问什么私密事,他可不能随便透露。
师雁行说了听到的裴远山的名讳,“本也没什么,只那位先生实在和气,又气度高华,我就想着来日若有机会,也好报答一二。”
一听是这个,小胡管事径自笑起来。
“原来是他,这就怪不得了。
小娘子有所不知,那位先生原本是正经金榜进士,在京中做官,奈何为人耿直,性子古怪,开罪了人,便被罢官……
朝中几位同僚爱他人品才华,不忍流落在外,就荐他来这里县学做个教授,一来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二来也能著书立说教书育人,好使一身才学不至于荒废。”
县学的教授?
师雁行暗自留了心。
这么说来,今天同桌吃饭的,也都是县学的人?
难怪郑义如此紧张,感情是在和官府谈买卖!
见师雁行略有些出神,小胡管事一时会错了意,便安慰道:“若是那位远山先生,说什么胡话都不必放在心上,听说比这更荒诞的事情还有呢!”
师雁行一怔,“胡话?”
小胡管事说得渴了,端起茶盏抿了口,闻言一笑,“见人就劝学,可不是胡话?”
师雁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
是胡话吗?
未必吧。
稍后送走了小胡管事,师雁行揣着满腹心事重新回来,就见江茴正跟鱼阵围观那几匹布。
江茴倒罢了,那般精巧的攒丝镯子都有,以前自然也是见惯丝绸的,故而只对着那四张银票发懵。
四十两!
足足四十两!
这么多钱可怎么花!
鱼阵小呢,对纸片子不感兴趣,她何曾见过丝绸?半趴在炕沿上,伸出几根小手指,轻轻碰了碰那缎面,又嗖地缩回来,惊喜道:“凉飕飕!
滑溜溜!”
师雁行失笑,暂且将诸多心思压下,过去将她提起来,“滑溜溜,回去后给鱼阵做新衣裳穿!”
江茴骤然回神,闻言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没轻没重弄坏了,长得又快,且不必做这样好的衣裳。
倒是你,日后少不得出门见客,是该做几身好的充门面。”
又拿起两匹缎子往师雁行身上比,“你气质沉稳,行事大方,倒是什么颜色都压得住。
依我说,就做两身冬日棉袍,领口袖口再绣些……”
“都做,”
师雁行搂着鱼阵揉搓,轻飘飘敲定,“我如今还小呢,日后不管去哪儿,少不得还得你跟着,难不成一个绫罗一个棉絮?也不成个体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