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寒酸,隐约有些后悔,讪讪补充道:“可不是从烟花柳巷学来的调情话,不过我向来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当真穷得叮当响,没什么稀世珍宝能赠得出手的。”
洛肴忽然又意图将手收回来,想着还是下次攒点好的再送吧,却是腕间一紧,被人牢牢攥得动弹不得。
“”
沈珺微启唇,却是什么音也没发出来,仅小心翼翼地将铜镜纳入掌心,思忖片刻,垂首与他从不离身的摇光佩在一处。
“谢谢。”
沈珺认真凝着那双琥珀剔透的瞳眸,轻声说:“我很喜欢。”
交缠的视线犹有引力,连睫羽的每一次扇动都像掀起飓风,以至于身形飘摇,要攀附彼此才能站定。
洛肴双手抵在沈珺肩膀,似要将眼前月拥入怀中。
可他神情骤然一窒,说时迟那时快,那双手猛地将沈珺一推,两人身位急急调换,旋即一阵剧痛袭来,破空暗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入后肩。
洛肴咽下一声闷哼,当即甩臂,软剑游如蛇行,人影一掠,就已纵身而出。
沈珺被他一推重心稍有不稳,再加之近日久卧,不免落后两个呼吸之差,调整后亦趋步追赶,又进数武,但饶是两人如此奇速,那偷袭的暗影竟仍胜他们三分。
只怕是修为莫测。
沈珺卯足灵息,云生足底,凌空运转冰镜剑道,浩荡剑影顷刻大盛,仿佛与笼罩却月观的碧空牵丝钩连,头顶苍穹迸射万丈极光,凝结成庇佑一方的“华盖”
。
洛肴岔开些许心神观望了一瞬,心下了然这便是却月观结界。
不过仓促之中,忽而觉得阵法的六处阵眼方位有些许熟悉,但容不得他细想,肩后的痛意丝丝渗透躯体,一时好似五脏具焚,连七窍都是蒸腾的灼烧感。
“他修为太高。”
沈珺刚如此说,又心念一顿,“不对,他用了增进修为的禁术。”
“所以要快,否则他马上就会——”
洛肴话音方荡在半空,眼前追逐之人猝然爆发出一阵眩目白光。
烈火熊熊冲天,灰尘碎屑如陨星般坠落,噼啪的燃烧声不断炸出余烬。
待二人疾行至他身前,那偷袭的暗影已自燃殆尽。
“迟了一步。”
沈珺眉心紧蹙,正要疏导闻声赶来的弟子,身侧人形却突兀地矮下半截。
他急忙用双臂一揽,环住对方的手触到肩胛骨处,指缝间洇出一片濡湿的血迹。
洛肴苦笑一下,说:“可惜这身刚换上的新衣服。”
“有什么好可惜的。”
沈珺深吸了半口气,“言亦,快去请映山长老——洛肴?”
洛肴意识抽离之时,恍惚听到传闻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高岭之花不可亵渎的漌月仙君对不知道哪个倒霉弟子冷言道:“你那两条腿生来就只会走路,迈开来跑快两步是能要你性命吗?你若是实在跑不动,就给本君滚去请。”
“仙君”
言亦略感诧异,想问“不是要唤映山长老来么,为何现下又不用了”
,但莫名心惊胆战,没敢问出口,便只垂着脑袋,低声应道:“知道了。”
“本君方才一时心急,无意苛责。”
沈珺语调平直,“早些休息吧,记得叮嘱巡夜弟子提高戒备。”
语毕不等应答就将门扇一合,沈珺坐回床榻前,俯卧之人肩背展开,整个背部的衣料都被仔细裁剪,原本他仅是想围绕那枚噬骨钉裁下些许布料,方便清创,只不过
只不过噬骨钉恰好刺入花蕊——那自尾椎骨处肆意摇曳到后颈的、曼珠沙华的花蕊。
纹路艳得仿佛是因血从中透了出来,具有一种绮靡而妖冶的嫣。
沈珺冰冷的指尖沿着花纹游走片刻,一直抚摸到伤口附近,感受到指下肌肉细微的挛缩,他才猛然惊醒似的,拾起烧过的尖刃,一点、一点挑开碎肉。
霎时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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