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范闲死了,纠缠不休的仇敌死了,他好像也没有特别开心,或者难过。
只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两圈,然后想着。
范闲都死透了,那他要不要娶亲啊?
一直这么颓废下去没有事儿做也不是个办法,很无聊,不如娶个亲,生个孩子玩玩儿。
这样想着,李承泽便对屋外的谢必安喊着,“必安,我想娶媳妇儿!
你有没有推荐的!”
谢必安一口茶才喝进去,又吐了出来,他跳起来,“什么?”
沈双和陶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怪异之感直冲脑门,决定喝点水冷静冷静,却是手抖得厉害。
李承泽在扬州城还是很有名声的,这要娶妻的消息一放出去,媒婆都快把他门槛都踏破了。
李承泽也乐在其中,对着那些画像挑挑选选着,却是没一个入眼的。
谢必安在他旁边,顺手递出去一张自己觉着不错的。
李承泽匆匆扫一眼,“我不要,我虽然不像以前天潢贵胄,但我皮囊甚佳,怎么着也得找个跟我这张皮相配的吧。”
谢必安看着自己手里,扬州名列榜首的淑女,沉默着将画像收起来。
算了,殿下也是想发泄发泄,无理就无理点吧,过点时间就好了。
狗范闲,命不是硬吗,怎么死了?
李承泽见谢必安臭着脸,轻笑一声,“怎么了?你也觉着我有病?”
谢必安立刻跪了下去,“不敢。”
李承泽伸手撑着脸颊,食指耷在鼻梁上,牙齿轻轻地咬着唇上中指的骨节,笑得无聊,“好无聊啊,不想活了。”
谢必安一抖,磕头下去。
李承泽见他如此,放下手,将他拽起来,“跪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
随后摇摇晃晃没什么仪态地晃出门去,对院子中的人喊着,“你俩吃独食,我也要吃。”
谢必安叹口气。
殿下怕是要疯了。
他跟着殿下时间良久,最是知道,殿下越平静,越安静温柔,越像个正常人时,是最压抑的时候,因为他觉得有些痛苦是靠发疯解决不了的,所以只能骗着自己找些事儿做,开心一点。
什么事儿都做,大多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睡到半夜爬起来,一边弹琴,一边背将进酒……
或是下着暴雨的时候,冲进雨里,淋个透彻。
整个透露着一股平静的疯癫劲儿。
李承泽才坐下和沈双抢食。
大门却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动静之大,吓得他手里糕点都掉了一半,懵逼且无助地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人自月色中进门来,白衣胜雪,卷发半束,眉眼凌厉,又带着十足的杀气愤怒。
说是来寻仇得也不为过。
沈双瑟瑟发抖,陶雪将她护在身边。
李承泽呆愣的看着那人,空洞与死气的眼眸突然亮了一瞬,他听到自己胸腔处传来的,猛烈的,激动如雷鸣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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