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不好好学习,一是怕吃苦,二是没兴趣。
可现在不同了,和太子在一起做的任何人于他而言都不能算吃苦,而乔玉的最大兴趣,也不过是他的阿慈。
大约是有了兴致和时间,几日下来,乔玉“福寿禄”
和许多吉祥话已经写得像模像样了。
腊月二十九那天晚上,元德帝在浮翠湖边摆了场晚宴,宴请了朝野百官,并携了家中女眷一同沐浴圣恩。
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天边堆满了酡红色的彩云,浮翠湖波光粼粼,倒映着湖边两侧落光了叶子的枯树,拉长的影子摇摇曳曳。
浮翠湖上突兀地横着几座石拱桥,其名鸣飞,外形如凤凰展翅欲飞。
大周男女不能同席,元德帝与群臣的酒席摆鸣飞桥的主桥上,那一处是周围最好的地方,能一览风景只可惜有些风大,称心负责掌管遮风的华盖,不能叫元德帝着了凉。
此时已经快过年了,为了讨元德帝关心,自然不能说坏事,甚至朝中重臣都暗自瞒下了几件好事,要在今夜说个喜庆。
话说到了一半,元德帝酒宴正酣之时,远处传来了个小太监的声音,说是冯贵妃在桥边待了半个多时辰,只求能与陛下共度今宵。
元德帝端着象牙杯,饮了口酒,只犹豫了一瞬,就放了冯贵妃回来。
他兴许并不是最喜欢冯南南,可冯南南生的美而贴心,无论做什么都合他的心意,相处起来还是舒服的。
冯贵妃穿了身海棠红的纱裙,外罩一件白狐披风,裙摆极长,一步一摇曳,软声同在座的诸位大臣都告了福礼,才坐在了元德帝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伺候的活。
一见到冯南南依旧得宠,冯丞几乎立刻松下口气,又眉飞色舞起来,离开座椅,在元德帝身边磕了个响头,欢喜道:“陛下,前些时候南疆大胜,全靠一位新入军的少年英雄,深入敌营,取了敌军首领的项上人头。”
元德帝不紧不慢地问:“哦?新入军的,即便是老兵也不见得从容,他哪来的胆子?”
冯丞早就想好了一切,他回道:“那位英雄名夏雪青,他家里原来是开镖局的,没料到遇上南疆人烧杀抢掠,家里人全死光了,就剩他一个人,还被烧毁了脸,熏哑了嗓子,与南疆人仇深似海,为了杀敌报仇,连性命都不放在心上。
臣甚至亲眼看到他立下毒誓,不灭南疆的十八个部落,死后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元德帝果然笑了,连道了三声“好!”
,又道:“这世上忠臣良将何其之多,南有夏雪青,北边朕也安排好了,是一个叫陆昭的侍卫,对行军打仗很有见解,囚在深宫里是糟蹋了美玉良才。”
冯丞暗暗咬牙,并不敢多说一句。
而元德帝似乎也让冯南南伺候够了,抬眼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你母亲也来了,不必在这边伺候了,去瞧瞧他吧。”
冯南南含笑应了,眼底却没有一丝高兴,她跟在称心后头,穿过好几座桥,才到了女眷的酒席处。
第37章秘密
冯贵妃一贯对元德帝这边的一举一动十分了解,只是被关了几个月的禁闭,暂时不敢再将手伸长,对称心面生得很,柔声探问道:“公公是新来伺候陛下的?以前还未见过。”
她在宫中嚣张跋扈惯了,只对元德帝身边的人不同,温柔妥帖极了,因为这些都是元德帝身边最贴近的人,比自己陪伴元德帝的时间多的多,就盼着这些人漏些许消息出来。
称心放慢了脚步,扭头对她恭敬一笑,轻声细语道:“娘娘未曾见过奴才,奴才却对娘娘崇敬许久了。”
冯贵妃挑了挑眉,“哦,此话怎讲?”
称心笑得越发谦卑,他知道自己一旦进了御书房,一旦入了冯贵妃的眼,从前与得福得全那些龃龉一定瞒不过她,倒不如寻个机会直接说出口,“奴才从前是御膳房的人,与娘娘宫中的得福有几句争执,得福在宫中嚣张惯了,得福说要奴才的命。
可,可他还没做,娘娘就先收拾了他,我的这条命是娘娘救的。
自此以后,奴才,奴才对娘娘很是感激。”
冯贵妃面色一变,不过又立刻和善地笑了,“本宫竟不知那几个狗东西还做出这样的事,死了倒便宜了他们。”
称心道:“娘娘位高权重,千金之躯,下头这些人仗着您仁厚,做下的这些事,您怎么看得过来,数的清楚?这都是那些不知感恩的小人,您惦念在心,伤身伤心,反倒让陛下都担心了。”
冯贵妃叹了口气,“你说的倒很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称心一笑,“奴才是称心,称心如意的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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