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苏若童刚开完会就接到方薇的来电,吞吞吐吐地说遇上麻烦了。
她一听对方那犹豫的语气,后背就泛起了寒气。
试探地问了问,果然是中招了。
方薇在电话那头哭得险些喘不上气:“这都三个多月了才发现……我原来那个本来就不准所以也就没在意,怎么办?”
她不敢让父母知道,也不愿意告诉已经分手的男人。
可是要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哪儿来的胆气?不是小猫小狗,这是一条人命。
要是一个月左右的还能安慰自己说只是颗豆芽,吃了药就当拉了次肚子。
可是现在不要说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对身体也是个考验。
“……没办法,只能做手术。
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流过一次,这次我得小心。
我以后还想结婚,有自己的孩子。
你知道我这里的医院,我真不放心。”
短短几个月经历了结婚、离婚,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找了份工作,想要重新来过却又发现怀孕,而这个孩子却是不能要。
方薇觉得这几个月就像是几辈子,她把几辈子的苦都吃尽了。
苏若童只能尽力稳定她的情绪,说如果她有需要,她会尽所有能力提供帮助。
方薇流泪:“我这是有多倒霉。”
又求她不要告诉姚子澜,“篮子的脾气太暴了,我怕她憋不住火去找那人麻烦。
我是真不想再和那人有牵扯了,说到底还是我倒霉,自己瞎了眼能怨谁?……唉,我净是给你们添麻烦。”
她的鼻子也酸酸的:“别说了,我听着难受。”
方薇的新工作刚稳定下来,只敢请三天的假,虽然连着周末有五天,可来回路上就得用去一半时间。
苏若童担心她:“做这个手术很伤身,你至少坐一周的小月子啊。”
方薇说:“我身体皮实着呢,你放心吧,能扛得住。”
方薇是直爽性子,上学时更给人叫野小子。
苏若童记得那时她的皮肤被晒得很黑,笑起来牙齿格外地白,那样的灿烂。
任谁也不会想到,数年后她会落寞地坐在医院外的小花圃边上,用再淡漠不过的语气说‘我扛得住’。
这时才觉察到时光的残酷,它在不经意间抽走人的意志与生气,轻而易举地让人卸下自尊与尊严,老老实实地跪倒在现实脚下。
或许并不要一生,可只消一刻便足够屈辱。
她曾切身体会。
来省医就诊的人多,妇产科就更不用说了。
苏若童硬着头皮,拜托同事在这里当护士长的母亲走了后门。
有熟人事情就好办多了,硬是挤了个号排进去。
方薇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手术后也只打算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对付两天,等身体缓过来就走,完全没调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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