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侧着身子面对她,手肘挂在椅背上,矿泉水瓶不好好拿在手里,而是食指和中指弯起夹住瓶口。
随着手指的小幅摆动,瓶内的水轻晃着。
她惊疑不定,仿佛被掐住了咽喉。
他有计划有目的,总能一句话撩得她寝食不安、心神不宁,“你要做什么?”
他定定地看她几秒,惋惜似地说道:“我不过是怕你转念一想,又在背后玩小花样。
虽然没什么影响,但也不好总开这样的玩笑。”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也是,他习惯了掌握与控制,怎么会容忍她使小聪明给他下绊子。
“若童,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
人的一念之差会产生连锁反应,我们可以从中吸取教训,也能从中得益得利。”
她听到这句便忍不住,“你明知道的,我爸爸的事并没有那么严重。”
鼓足了十分的勇气,哪怕是犯最后一次蠢,“你所谓的得益、得利,不过是在我慌乱的时候含糊其辞,再借机趁火打劫。”
面对这样的指责他却是神情柔和,眉眼间流露出宽容,“我不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你觉得伯父这次是冤枉,只是没按规定程序办事,最多算是失职。
他仍是清白的。”
见她面露不忿,他微微一笑,继续谆谆教导道:“有时错误可以是疏忽造成的,也可以是明知故犯。”
“倘若没有发生特殊状况,原本每月只拿五千的薪水,突然之间变成了五万,明知事有反常却是闷不作声,你认为这不是心知肚明?”
他将矿泉水抛到后座,顺手勾过她的肩膀,鼻尖拨开头发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耳垂,呢喃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很快,他低低地笑起来,“你这不是动小心思了,”
搂着她肩膀紧了紧,“是在打坏主意。”
她被戳破心事,未免有气急败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结婚不可。
如果你尊重我,……你知道我不愿意。”
“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爱你。”
至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追究根源时刨去所有细枝末节的冗赘或掩饰,只余下最纯粹的部分。
纯粹而残忍。
“因为这样,我就必须嫁给你。”
“是。”
他极冷静,“上天给我这样的机会,我没理由放过。”
她整个人像是被沉入了湖底一般五感闭塞、无知无觉。
过了很久之后,车窗外开始有景物飞掠而过。
她低声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想知道自己是何时撞进他的视线,成为他蓄谋诱捕的猎物。
他没有回答。
她不再追问。
陆家的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早几年还愿意和儿孙辈们住在一起。
可是年纪越大就越是念旧,思念故土思念老友。
孩子有自己的工作,或是早出晚归,或是十天半个月就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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