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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好消息坏消息,他都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偶尔称赞某个下属“做得不错”
,那表情和宣布“你犯了大错”
也没差别。
好像突然之间,一贯笑容和煦的伊大人忽然不会笑了一样。
乱世里无论干什么,这碗饭都不好吃啊。
伊崔手下的大小文吏们内心默默流泪,无声承受。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半月有余才被打破,而打破它的不是始作俑者顾朝歌,而是一封来自苏州张遂铭的信笺。
他同意了燕昭划定的时间和地点,但是却提出要求,燕昭的随行人员中必须有薛吉和伊崔。
一个是谋略第一,一个是吏事第一,堪称燕昭的左膀右臂。
张遂铭要这二人随行,表面说仰慕二人才干希望得见一面,实际上难道不是想一网打尽?信笺一到,燕昭身边的文武下属传阅一瞧,立即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该不该同意此要求。
而伊崔手下当职的文吏们却在默默地想,太好了终于不用看顶头上司冷得结冰的那张脸了。
如今已经入冬,虽然扬州还不太冷,可是、可是主事厅里很冷啊!
“什么?伊崔也要去?”
一声尖叫,惊起一群候鸟。
卫潆掏了掏险些被震聋的耳朵,安坐如山:“顾朝歌,你给我先坐下,我慢慢告诉你我知道的情况。”
顾朝歌犹自愤愤:“他腿不好,身体也不好,怎么能长途跋涉,还是去那种虎狼之地嘛!”
卫潆叹气:“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我家夫君去啊。”
太守府是办事的地方,卫潆不住太守府,住在附近燕昭专门为她改建过的一座大院子。
顾朝歌与她走动很方便,不过她从卫潆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比那封信的到达时间足足晚了五天。
换言之,木已成舟,伊崔非去不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更改。
这等机密之事,红巾军上层瞒得很严,以致于顾朝歌在太守府住着,人缘那么好,还有个当将领的师兄,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就连伊崔本人,在就诊的时候也从未提及过此事。
卫潆还是在一切计划敲定之后,燕昭心情放松,在床上随口和她漏了几句。
可能也并非无心,而是故意告诉她,让她探探顾朝歌的反应。
“我觉着夫君的意思,是希望你随行,毕竟你是医官长,随军是迟早要面对的职责。
伊大人身体不好,你可以随军照料他,而且万一张遂铭有阴招,比如下毒什么的,非得你在场解决不可。”
顾朝歌连连点头:“好好好!
君上真英明,我去,我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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