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一个斩钉截铁,誓死不屈。
燕昭尴尬,快步上前,低声对顾朝歌道:“我帮你拿呗,伊崔腿疼,在我书房里头,等大伙散了,你去看看他。”
“腿疼?”
顾朝歌立即被他的话吸引注意力,连连点头:“好,好,我去。”
她干脆地将背上东西卸了下来交给燕昭,只带着随身的小口袋和手上抱着的匣子,扭身往来的方向去了。
燕昭见她如此好哄,松了口气,暗喜自己机智无比,知道将伊崔搬出来最有用。
伊崔确实是腿疼,可是燕昭有小题大做的嫌疑。
秋冬一到,天冷潮湿,他那条残腿就会隐隐作痛,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这条腿不是完全废掉了。
但是这点疼痛,比起初中毒的那一年,在阴冷的日子那种如同针扎如同刀锯,令人满地打滚、死去活来的疼痛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坐在木轮椅上,微微弯腰,轻轻摩挲着腿部,另一手还在翻阅关于吴地的大造反家张遂铭如何富有的消息。
燕昭的红巾军打到集庆就打不动了,再往东是张遂铭的地盘,是暂时休养生息,低调积蓄实力,还是一鼓作气拿下张遂铭,这便是燕昭和他的谋士们刚刚讨论的焦点。
因着职务不同,伊崔的关注点落在张遂铭的钱粮问题上。
燕昭的书房燃着炭炉,暖和,他的腿脚不方便和大家同进同出,于是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廊前的灯笼,将门口一个影子斜斜照了进来。
伊崔没有抬头,他听见了刚刚燕昭的大嗓门,也认得这个影子的模样。
“回来前为何不知会一声,我本可派马车去接你。”
伊崔淡淡道,只是抚摸腿部的动作无意识地停下,好像不愿让她知道一般。
“派马车?”
顾朝歌气鼓鼓地走进来:“我才不敢,免得有人嘲笑!”
她给郑林动完刀后,累得不行,刘府的下人说伊大人来了,就在门外,她立即喜滋滋地冲出去,满心以为他是来夸奖她干得不错的。
谁知道这个无情无义的瘸腿大蜘蛛说自己只是路过,路过!
“我顺道来看看,免得你治死了人家,哭哭啼啼要抹脖子,”
安然端坐车上的瘸腿大蜘蛛凉薄一笑,“现在看来情况还不坏,大概不用担心刘府要一天出两条人命了,我可不想又断案子增加自己的负担。”
谁会哭哭啼啼抹脖子啊,我那是智慧,救人的智慧!
他这哪里是来看她的,根本就是来嘲讽她的法子笨嘛!
顾朝歌简直不想理他,转头就回了刘府,然后周德便看见她到处找趁手的布头和稻草,嚷嚷着要扎小人。
顾朝歌并不知道,那天伊崔根本没有出城。
一个几乎日常都蹲守太守府处理无数杂务的人,一个腿脚不便不利于行的人,既然不是为了出城,为何要刻意乘坐马车“路过”
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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