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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商讨出大概的章程之后,厅中的凝重气氛总算轻松了许多,眯着眼笑看着东宫属臣退去之后,太子这才转向肖肃,拱了拱手,说道:“表弟在路途上,要多加留神,那群人可都是亡命之徒,下手不知轻重。
你可是还没欧娶妻生子呢!”
这话虽有些玩笑的意味,却也饱含着实实在在的关心和担忧。
被他调侃的肖肃眸中闪过一丝温情,却也依旧板着一张寒冰冷脸,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起身自顾的抱了抱拳,一本正经的躬身回道:“此乃臣之本分,不敢烦劳殿下忧心。”
然后,又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再没了其他的动作。
太子虽习惯了他这般作态,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冷漠,可到底还是见不得他这幅恭恭敬敬的模样。
明明是嫡嫡亲的表兄弟,他却总是谨守着所谓的君臣之本分,丝毫多余的感情都不乐意表露,叫人看着就来气。
本来准备给个鼓励的拥抱,这会儿也气得收了回来。
只伸出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恨恨刺道:“你总是这副死板死眼的样子,我要是清儿妹妹,我也宁愿选择袁茂林那个软脚虾,也看不上你!”
肖肃目光一黯,挺直的脊背都猛的缩了一下,垂眸敛目,黯然道:“事关白小姐清誉,殿下请慎言。”
太子才不管他说什么,见他总算维持不住冷脸,伸手指着他,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表弟呀表弟,亏得你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有今天。
悠然,悠然,你说说,我这表弟,可是配得上你那傻妹妹?怎么说,他也比袁茂林那个所谓的状元郎好吧!”
说着,回头朝白澈看去。
只见白澈端坐案前,手持狼毫,却是目光怔楞,全无焦点。
悬空的笔,迟迟没有落在纸上,只几滴墨汁滴落下来,在宣纸上溅开了点点墨色花朵。
白澈对所掌之事自来最是尽心,在议事的时候,可从未有过这般神情。
太子不由得就有些惊异,举步上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左右挥动着。
白澈却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只愣愣的发着呆。
太子看了看肖肃,又看了看白澈,伸手推醒了他,诧异的问道:“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对劲?悠然,你说,是不是你妹妹的伤有什么问题?可需要我再派两个御医去瞧瞧她?”
这话一问,就连肖肃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那天他救下了白清,也知道她大概受了些伤,可碍于情理,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只拿了令牌,要人去请了玄慈观中素有仁医之称的慈缘师太为她治伤。
之后,他虽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打听她的事情,却也从太子口中知晓,她摔断了手,婚礼推迟了。
他承认,在心疼的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一丝窃喜。
婚礼推迟,并且暂时没有重新选定日期,也就是说,还有可能会出现变化。
虽然渺茫,可他到底还是抱着些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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