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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徐氏捏扁那封信笺,对准暗处尚未熄灭的蜡烛。
虽然面上看着年轻,但她也是年过而立之人,平日主持中馈,清点对牌看账册时,房中必然得亮堂。
不然光线暗下来伤了眼,到老做个睁眼瞎,哭都来不及。
她可不会为了省那点蜡烛钱,从根上坑了自己。
更何况点着蜡烛,方便之处还不止这点。
大秦氏来信她倒不在意,自家夫君官居三品,有些往来文书却是万万不能泄露。
罗四海最不耐烦看这些,以他自幼所受那些启蒙教育也看不懂文人咬文嚼字的四骈八俪。
有徐氏把关,看完后烂在肚子里,原件顺手烧成一把灰。
“夫人,老奴这便退下。”
罗妈妈拿起剪刀,利落地将灯芯挑亮点。
待她缓步退下,徐氏也没了方才的悠闲心思。
拿起账册,清脆地拨算盘声自房内响起。
锦绣坊看似日进斗金,实则这些年也没留下什么。
行舟马上要参加科举,夫君的前程、娇娇的嫁妆,府里哪样不需要银子?
虽然日日不得闲,但自分家后,徐氏却越发觉得心里踏实。
伯府那边,得到玄武大街回话的大秦氏却是再三思量。
关上房门摒退下人,她拉着大儿媳妇商量。
“你说北边那是什么意思?”
小秦氏披着件簇新的大红披风,终年苍白的脸色也被衣裳烘托的多了几分喜气。
“姑母倒别想那么多,依侄女看,他们大概就是字面那意思。
姑母想,庶长房憋屈了那么多年,一朝分出去肯定想海阔凭鱼跃,这会哪还有心思管府里这一摊子事。”
“你说得有理,不过……”
还没喜悦多久,大秦氏便惆怅起来:“万一松寿堂那位醒了,咱们可如何是好?”
小秦氏虽嫁进来也有几十年,但一则上面压着两层婆婆她压根未曾期待过掌家之事,没有期待也就没有什么失望;二则上面还有亲姑母的婆婆为她遮风挡雨,故而她未曾见识过常太夫人厉害之处。
“便是太夫人醒了又如何,姑母才是伯夫人。
不论祖宗家法,还是世俗人情,都该是姑母当家。
容媳妇说句不敬的,常家便是再厉害,咱们文襄伯府可还是姓罗。”
侄女一番话让大秦氏茅塞顿开,她本就占着理,太夫人便是醒来又如何。
只是可惜了,太夫人怎么不早一日晕,若此时庶长房还在府里,有他们牵制松寿堂,她便不用遭受任何压力。
“姑母,咱们万不可再打庶长房主意。”
小秦氏这般说着,大秦氏却是颇为不解:“为何,难道他们还会因那点孝道,对太夫人不计前嫌?”
“世人大都憎恨被人利用,即便驱虎吞狼,也得谨防猛虎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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