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海伦不在意,她只是想听听对方说话,只是,想听听这公爵府里没有的声音和事情。
他们大概讲了半个小时,直到母亲亲自端着茶点过来。
“哦,妈妈,我应该想到的,我真是太粗心了。”
海伦快步走过去,从母亲手里把茶点端过来,放下。
她又拉着兄长过来,把他安置在软椅上,好像他是玻璃造的一样。
“海伦,我想我并不会碎掉的。”
伊波利特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海伦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她笑了一下,说:“好吧,我只是还没从激动的心情中缓过来。”
母亲又吻了吻女儿和儿子的脸颊,然后她走了,把午餐之前的时间留给兄妹俩。
伊波利特见母亲轻轻地带上门后,又瞧了一会儿确认母亲已经走远了以后才转过头,看着他的妹妹轻轻地问道:“说实话吧,海伦,你怎么了?”
他刚刚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在军营里他沉静的性子让他更懂得观察他人,他的眼睛瞥到了女孩儿有些神经质颤抖的手指,她掩藏的很好,但对一个军人来说,那还不够。
他的心突然沉了下来,意识到妹妹并非像看上去那么天真快乐,相反的,她心里正装着很多的事情,而她自己都不明白。
伊波利特在军营里见过一些这样的病例,他们很多都是新兵,因为第一次见识到了战争,目睹了死亡而心里失调。
他们看上去和常人一样,但总会有一些细小的,类似于神经质的动作,那是身体泄露出来的恐慌。
“什么?”
海伦抬起了眼睛,她的手指又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伊波利特将妹妹手中的茶杯拿过来,放在一边,他不希望这个傻姑娘烫伤了自己。
“你有些不对劲,海伦,在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伊波利特的声音是很轻的,但目光却是执着的。
海伦张了张嘴,她想说她很好,想说她没事,但在那种眼神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潜意识里准备好的谎言用不上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突然就垂下了眼眸,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一样把自己牢牢地包裹住。
“告诉我,亲爱的。”
伊波利特就是那个固执的人类,他用那种真诚的目光和言语诱哄着小兔子从洞穴里出来。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
女孩儿嗫嚅着,她这话与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轻松透着一种矛盾。
她心里的那个结根本就没有解开,但她以为自己已经好了,以为看到不了就是好了。
她把自己哄得高高兴兴的,假装一切都很好的样子。
她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瞒过伊波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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