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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灵云一下子想不起来谁是李五郎,只当是哪位新客人,匆忙换了一身衣裳前去见客,结果一进客堂就大惊失色:“殿……”
穿着一身素白缌麻的李瀍笑着冲她摇摇手,以示自己正在隐姓埋名。
晁灵云赶紧改口,心神不宁地行礼之后,在他面前坐下:“郎君,奴婢这里毕竟是烟花之地,郎君正在服丧,来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我这不是偷偷来的嘛?何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前两天薨逝的是我的一位曾叔祖,我其实没什么感觉,”
李瀍满不在乎地笑着,意味深长地说,“如果真按规矩禁了声乐,我是一定受不了的。”
晁灵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问:“我师姊她还好吗?”
“她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你何必问我?”
李瀍不容晁灵云装傻,与她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个傻丫头是不是向你提议,要你去我府中效力?”
晁灵云目瞪口呆,随即干笑起来:“哈哈,我师姊她一向有点异想天开,这话郎君你可别放在心上……”
李瀍一只手托着下巴,幽幽开口:“我倒觉得,她这个提议不错。”
晁灵云继续和他装傻,满脸堆笑道:“郎君说笑了,灵云何德何能。”
李瀍打量着晁灵云,微微一笑:“你知道吗,今早刘从谏遇刺的消息一传到左教坊,你师姊她就心急火燎地赶来央求我。
可见你有什么本事,她多少是有数的。”
“我师姊她想得有点多,郎君可千万别误会,”
晁灵云躲开李瀍的目光,拿起案上的阮咸,顾左右而言他,“郎君既然到了奴婢这里,还是只谈风月吧。”
“好,只谈风月,”
李瀍望着晁灵云,目光无意中移到她发髻上时,忽然顿住,“我听宝珞说,平康坊的晁娘子最近又出了名,一曲来历不凡的《盐角儿》,缠绵悱恻、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那是师姊的吹嘘,奴婢这曲子自问世以来,统共还没有一个月呢。”
晁灵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抱起阮咸,缓缓弹唱,“朝随长风,晚随皓月,风流绰约。
山穷若近,水穷若远,音尘相绝……”
浅吟低唱间,李瀍的目光却始终不离晁灵云的发髻,在她隐隐觉得不对劲时,忽然开口:“你的发簪,很让我眼熟。”
第077章左右为难
晁灵云心中一震,顿时指尖僵滞,阮咸声戛然而止。
就在她怔忡时,李瀍已经欺身上前,眼疾手快地拔下了她的发簪。
满头青丝瞬间如黑亮的瀑布委落在地,晁灵云情急之下顾不上掩饰,退后躲开李瀍,惊呼了一声:“殿下!”
李瀍拈着手中的玉簪端详把玩,斜睨着她坏笑:“光叔发簪不多,这一支我见过好几次,你们俩有什么首尾,休想瞒我。”
晁灵云被他抓了个现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愤地低喃:“我与他何曾有什么首尾……快将簪子还我!”
李瀍笑呵呵地将玉簪还她,戏谑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何必羞于承认?”
晁灵云脸涨得通红,想否认,更怕否认了被李瀍查出更要命的事来,紧攥着玉簪嗫嚅:“既然是天经地义,殿下又何必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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