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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能收。”
洪大叔嘴上说不要,但也并没摆出要推辞的架式来。
小鱼心头微松,知道这是不见外了。
“大叔啊,您也知道,我跟我娘做个小本买卖,便指着这个糊口。”
小鱼捏着衣带,看了眼洪大叔的脸色,接着说,“女人家抛头露面地也不容易,咱们头回做买卖,不惯规矩,能不能请大叔指点指点?”
洪大叔心里暗暗点头,原本他也想提点唐家母女两句的,但人家是刚来的,面也没打见过,自己这样去说,一来人家不一定信,二来非但领不了情说不定还会被误会是讹欺妇人。
不管在哪里发财都要答兑地头蛇。
有那帮闲地痞的,欺行霸市的,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有生根发芽的土壤。
小鱼也没想过自己能避过去。
她们孤儿寡妇的没个依仗,在别人眼中就是块肉,别管是肥是瘦,是苍蝇就得来叮一口。
这时候弄清楚市道行情,傍对了胳膊,才不会被人咬得出血掉肉。
小鱼是想好了,花钱买个安心。
但凡有规矩的,那些闲散痞子便伤不了她们根本。
这当然就要人去引路,洪大叔无疑是最合适的。
洪大叔的大儿子在县衙主簿家里当差,他们老两口带着两个小点的儿子在县里讨生活,瞧着主簿的面子,黑里白里都要卖他两分薄面。
虽然他们手头没多少钱,但在县里头的人脉还是广的,知道哪帮哪派可倚得,知道哪个地头要向哪拜着。
洪大叔既收了小鱼的礼,自然细细分分地将这街头的派系一一说与她听。
昨日她摆摊的地方是正大街,那片的确有人罩着,领头的人外号麻刚,家里哥哥是县衙的班头,收的钱虽然略多些,但拿钱办事,为人也算仗义,但凡他地头上交过份子银的,外人便欺负不到他们头上。
昨儿个唐家母女头回摆摊子,麻刚手底下人没去收钱,大约也是见她们是全生面孔,先放一天。
今天应该就要来上门收钱了。
小鱼听了连连点头。
她不怕保护费交的多,就怕不知道要交给谁,交多少。
像这样一条街有固定收费的才令人安心,凡事讲个规矩方圆,只要有规矩,一切都好办。
小鱼再三谢了洪大叔,这才请了唐娘子,母女二人推着小车又去了昨天摆摊的正大街旁的小巷子口。
天色已经明亮,街上行人也不见有多少,不过临街的店铺已经在卸铺板准备开张了。
唐娘子忙着生火,小鱼调好胡辣汤的配料,便去摆放从别家暂借来的两张简陋小竹桌和四只长条凳。
晨风将她插在摊头的旗子吹得呼啦啦直响,朔风呼呼地吹,直打人衣裳领子袖口处往里头钻,小鱼打了个寒战,搓着手原地跳着,活动快僵掉的手脚。
“娘啊,等以后咱有了钱,我就去盘个像样的铺面,以后咱就在铺面里头,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再雇几个人打杂烧火,咱就去当老板娘和小姐,窝在后头享福。”
小鱼眼馋地看着对面街上开张的铺子。
不用多大,像那个卖糕饼馒首的铺子就刚好,揭开蒸屉,那白腾腾的热气将人都包裹起来,好暖和的感觉。
唐娘子盛了一碗热汤递给小鱼:“喝些汤暖暖身子,你再苦两天,等娘把你这手艺都学熟了,你就在家睡着,娘一个人看着铺子就行。”
“那怎么成?我最爱听铜板响了,您要不让我收钱听响儿,我可跟您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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