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的脸,一如既往的刻薄呵。
“原来是你这个贱丫头?!”
阮春杏的吊三角果真再次圆瞪起来,刻薄的脸上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弄得她把手中的鸡毛掸子直直掉在地上。
阡雪点头,淡淡看舅母一眼,走进庭院。
舅母眼中的含义她并不想理会的,她只是来见阿麽。
走到后院,小屋仍是那间小屋,破旧了一些,与前院的洋楼格格不入。
而屋前的竹架上晒着阿麽的旧衣裳,在夏风中形单影只。
她站在门口,心儿一点一滴凉透。
怎么说阿麽也是舅舅的生母,含辛茹苦将舅舅一手拉扯大,到晚年,却是这般凄景。
即使是病重,也得不到一间舒适的住所。
舅舅舅母真是狠心。
“贱丫头,你回来的正好。”
跟过来的阮春杏恢复气势汹汹,双手叉腰挡在阡雪面前,“婆婆的医药费没有了,现在吃药的钱也是我们垫着……”
“我先见阿麽。”
阡雪冷冷看这个只认钱的妇人一眼,用最简单的手语提醒她。
她早该知道,舅舅舅母的目的是为了钱。
“那个老不死的不在。”
阮春杏三角眼一瞪,嗓音随之尖锐,“你以为我们乡下人像城里人那么好命啊,躺在床上也会有饭吃……”
听到这里,阡雪脸色大变,她一把推开喋喋不休的妇人,便往屋子里冲。
屋内一如四年前的简陋,夏不遮雨,冬不挡风,木床上,不见阿麽的身影。
她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逡视着,满腔的急切写在脸上。
舅母的狠心,不会随时间而消逝,她定是让阿麽带着病体在劳累了。
“贱丫头,你敢推我!”
阮春杏在她身后恣意叫嚣,她就是看准阡雪的只身前来,才敢恢复她的刁钻本性。
她算是欺凌这个哑巴丫头欺凌顺手了,四年不打骂,倒是让她憋得慌。
这次,是这个贱丫头自己找上门来的。
阡雪不理她,转身往海边走,此刻她只想尽快见到她的阿麽。
而她的急切倒让身后的阮春杏心里不快了,妇人吊着三角眼,一把拉住阡雪的腕:“去哪里?现在不准走,钱的事我们还没有说清楚。”
“找阿麽。”
阡雪厌烦甩掉舅母的手,懒得跟她比划更多。
钱她会给,但这次必须是在她确保阿麽的安全无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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