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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暖思霪欲嘛。”
梦迢骇笑着捶他,“才起床!”
“那睡个回笼觉好了。”
孟玉将她放在和软的铺上,她又爬起来,歪着腰,两条腿儿叠在裙里,抬着下巴颏,有些洋洋地算旧账,“你前几日不是跟我说话夹枪带棒的么?这会又歪缠我做什么?”
他一壁笑着看她,一壁解月钩上的纱帐,“我有么?不记得了。”
“噢,这会又不承认了?”
梦迢向里别着眼,“别叫我瞧不上,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同我讲话才好,横竖你外头也不缺女人。”
纱帐垂下来,刺眼的光顷刻柔和了,孟玉整个人揿下来,在她颈窝里嗅了嗅,“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做什么?我外头怎么样,一向不瞒你。”
梦迢被他潮热的呼吸逗引得咯咯笑,一面假意挣着。
孟玉将她腕子揿在两边,唇密密落下来,落满周身,不间断地喊“梦儿”
两个字,喊得格外轻柔,像对着曦微吐一口气,那袅白的烟,在黄澄澄的圆日里跳跃。
但动作又有些鲁莽,像他们一开始相识,他急于占领,将她从里到外贴上他的姓名。
他感觉得到,他的姓名在她心里有些淡化了,隐隐有另外个姓名将要覆盖它。
所以他卖力地横冲直撞,重新刻画他的名字,要浓墨重彩!
要永不湮灭!
梦迢被他撞得咬着嘴巴,两个胳膊将他圈住,脑子给撞乱了。
却在混乱中,忍不住庆幸地叹息,终于不用在与董墨的来往中,一面身不由己地下沉,一面提心吊胆地向外爬。
只在他这一个漩涡里打转就够累人的了。
她这些芜杂的心绪无人可说,在心里成日成日缠绕,裹得太紧,想喘口气,隔日便走到她娘房里来。
常秀才在外间榻上看书,梦迢与他见了礼,打帘子进卧房,梅卿也在,正欢欢喜喜地与梦荔商议喜服的花样子。
老太太咂着烟袋子,一口一口地吐着烟,随手往炕桌上笃笃敲两下,“要我讲,就比着梦儿成亲时的那件通袖袍上龙凤呈祥的样子做,又好看又体面。
现成的样子还存在裁缝师傅那里,还省得另描了。”
梅卿仍有些拿不定主意,往墙根里让让,给梦迢让了个座,“姐,你讲呢?”
“你不是最有主意的,还来问我?”
梦迢翻个眼皮,眼见姊妹俩又要闹起来。
梦迢眨眼又想,到底是她的好事,不好过于刻薄,便软下脾气,口里有些不耐烦,“龙凤呈祥不不吉利,我讲还是比翼双飞的样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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