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杉军能感觉到苍的目光已是十分置疑的打量着墨尘音与自己,但他却仍是装作不知道,轻轻抿唇微笑了下,便端了那杯酒缓缓往花园一处小小角落踱去。
那是他未与墨尘音相处之前,每每有了烦心事便想静静呆着的地方,十年的时间都是如此过的。
这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赭杉军自己并没有留意,但是他并不知道苍却清清楚楚记得。
紫荆衣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是赭杉军第一次对他如此平淡无语,往日里总是乖乖听着自己说话的人,今天怎么换了心性儿?
手肘拐了拐苍,后者立即转过脸来看他,“怎么了?”
“你没有看到啊?赭杉军他心不在焉的,好像有心事。”
“可能吵架了。”
苍心知绝不会如此简单,但是他也想像不到这些事情的真像会是如何,还以为墨尘音和赭杉军闹别扭了。
“啧啧,赭杉军这么好脾气的人也会吵架,这简直是奇闻了。”
“是可能而已,并不能确定。”
苍纠正他的话,但是眉头却不知不觉得同时拧了下。
温室效应,让不能在冬季生长的花卉也奇迹般的存活下来,赭杉军蹲在一株忘忧草的盆栽前看了半天,伸手轻摸那两片青绿色的叶子。
双目注视着这跟随了自己十来年的‘生日礼物’,面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侏忘忧草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连草茎都比一般的草本植物来的粗壮曲直。
那是苍和紫荆衣在他十五岁生日那年从一座山上挖回来送给他的,当时苍还只有十二岁,紫荆衣十一岁。
生活在孤儿院里,自然等于在社会的最低层,孩子们买不起那豪华奢侈的礼物,于是两个小鬼头便甜言蜜语的骗了社工阿姨的钥匙,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去,直到半夜才挖到这东西回来。
当时赭杉军以为他们俩弄丢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如何是好,等见到他们的时候,发现两个小孩身子已经冻的就冰挂一般,生冷僵硬,抱在怀里硬是捂了半夜,才回过热气来。
“赭杉赭杉,生日……快乐……阿嚏!
!”
喷嚏打个不停,紫荆衣的一双小手和鼻子都被冻的又红又肿,鼻涕流个不停,却仍是坚持要把这句话说完才去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赭杉军微微皱起眉,叹道:“我只是想要这一刻的安静时间,难道你也不肯给么?”
他以为来的人是墨尘音。
“不肯给?谁不肯给?”
显然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就像一记惊雷在天空炸开,一溜寒气钻入脊梁骨里,毛骨悚然的缩起了全身的汗毛,赭杉军难以置信的转身向那人,一脸惊惧:“你……怎么会是你!
!”
……6
[hide=0]赭杉军的半截话被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而身子却已经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着,往后退。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这张脸,这双毒蛇似的眼神,他晚晚噩梦的来源。
将他的惊惧尽收眼底,来人幻出一个极有礼数却无比怨毒的笑容,微笑道:“赭杉,咱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赭杉军看着他越走越近,越走越靠近自己,想要拔腿而逃,可是身子却僵破如木,脚跟陷在地上,半分移动不得。
“有十年了吧?你真健忘,连我都如此陌生的对待,或者说……”
那人再度逼近一点儿,近到伸手就可以摸上那张生冷发白的美丽脸庞,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你那个小男人根本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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