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才,那时候慈宁宫没来人。”
耷拉吴捂着脸,将声音压得极低:“奴才不敢说,怕泄了真情,瞒不过呀。”
一切还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任性的人。
早已后悔当初的慧敏,一边由着他说下去,一边轻唤:“花束子!
花束子!
你听见了吗,醒醒,醒醒!”
“后来,苏麻嬷嬷来了,奴才当时很害怕,幸好,她也发慌,只在门口远远地扫了一眼,然后她就回去禀报太后去了,奴才就趁机把这些药碴子全都给料理了,等我想回屋的时候,一堆人把我挤得没地儿下脚,只好守在外边,皇后,我真没给她下堕胎药,那真的是催胎药!”
堕胎药,催胎药,一字之差,却代表着生机和希望。
只是这个宫里,并不是人人都想她活下去,比如,慈宁宫里那一个。
“你的手在抖,苏麻。”
都到了这一步,太后还很镇定地唤她上妆。
“主子,怎么办?”
也许只能保得住一个,也许,也许一尸两命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
“你在担心什么?”
太后抬抬手,捋捋被拉得有点紧的头发:“你在担心她们不知道怎么选吗。”
难产之机,最纠结的,也不过是一个关口,当无法两全的时候,要大人,还是要孩子。
产妇决定不了,因为她们已经没有心力,而且她们理所当然地不会选择自己。
更何况,权力已经被拿走了,太后很明白,在宫里,也许对别人会是两难,但对花束子,不会有人犹豫。
因为她贱,贱到不值得在乎。
“好了。”
太后又笑了一笑:“苏麻,现在都没人来禀报,说明情况还没有你想得那么糟,快点帮我收拾好了,去看看。”
灰蒙蒙的清晨夹着湿漉漉的薄雾,太阳躲在云朵后边,也许它也在紧张,也在害怕。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她们的呼吸跟着屋子里的动静起起伏伏。
害怕和恐惧折磨着每个人,她们惊疑不定,她们想闯,想逃,左右为难,无法自保。
“是催胎药,真的,真的!”
耷拉吴手扯住帐子,急得直哭。
“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我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出来,一定要出来,打我骂我我都等着,你知道吗,不是你的额娘狠心,一切都是因为我,孩子,你要出来,你不要再折磨她,不要再折磨她,要恨就恨我!
她已经受够了折磨,你既然这么有骨气,为什么不可以为她争口气,孩子,为她争口气啊!”
慧敏诉说多遍,只盼TA可以听见。
争气的结果,是给仇人看的。
当太后的脚刚刚碰到永和宫的门槛,她就听见一阵“哇哇”
的哭声。
人来人往的,脸上都带着笑,欢呼声和尖叫声,还有拍巴掌的声音,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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