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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两位还是这么替人着想。”
楚老板笑道,又叹了口气,“早就想做个养花种草的闲人,脚踏实地,夜夜好梦。
可惜家中只一独子,生得又晚,虽已带着他跑了些时日,终究是年轻不够火候,还得我照应着。
咱们这一行无非就是从苦与险里讨生活,我熬惯了,也不怕再多熬几年,待到他能独当一面时,再说吧。”
兄长呷了一口茶,问:“今日既是楚老板大寿,怎不见令郎踪影?”
楚老板尴尬地笑笑:“那孩子贪玩,说是要给我备一份大礼,今儿一早就不见人了。
估摸着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兄长又四下看了看:“今日府上该十分热闹才是,宾客们还没到场?”
从他们进了宅子,沿途看到的只有几个小厮,并没有想象中高朋满座的场面,要不是堂屋里简单贴了个寿字,真是一点过生辰的气氛都没有。
“今日的贵宾只有你们。”
楚老板解释道,“我听旁人说过,这人越上年岁,过生辰越不宜大操大办,说是怕惊动了阎王爷,提前将人带走。”
这回是蔡鲤鲤忍不住笑出来,又觉得没礼数,赶紧憋了回去。
楚老板自然看到她的表情,笑言:“你们年轻人自然是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其实我也不太信的,不过人老了,难免也怕死了,忌讳一下也无妨。
再说,我本就不喜欢家中嘈杂,又想到上次未能与你们相见,索性以寿宴之名邀你们来叙叙旧。”
他顿了顿,看看蔡鲤鲤,问兄长:“还未请教这位姑娘是……”
他们猜楚老板想问的是这位姑娘是人还是别的……毕竟他知道兄弟俩跟自己不是同类,能带在身边一起来赴宴的,大概率也不是寻常人吧。
“她姓蔡,是我雇来的船员,在烟州无亲无故的,便一道带来了,楚老板不介意吧?”
兄长回他。
楚老板将蔡鲤鲤打量一番,有些诧异地对兄长道:“倒没想到你会雇个姑娘,虽是少见,但必然有你的道理。”
旋即又对蔡鲤鲤笑道:“来者便是客,多一个蔡姑娘也多两分热闹。”
蔡鲤鲤脸一红,忙向楚老板行个礼:“方才是我没规矩了,楚老板莫见怪。”
“不打紧不打紧,一会儿多吃点东西,回船上才有力气做事。”
楚老板笑笑,让小厮唤来一个管事模样的老头,问他,“宴席可备好了?”
老头道:“回老爷,都备好了,随时可以入席。”
“呃……少爷可回了?”
“回了,已经在那边候着了。”
一听这话,楚老爷脸色微微一变,皱眉道:“这孩子越发没教养了,都不来先见见贵客!”
兄弟俩没作声,有钱有事业的父亲养个不太靠谱的纨绔儿子也非稀罕事。
楚老板起身:“几位请吧,薄酒小菜不要嫌弃才是。”
肯定不会嫌弃啊!
比起在海上那些单调的饮食,楚老板的寿宴肯定会是他们近几年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餐。
寿宴摆在后院的凉亭里,三面环水,烟州的深秋并无多少凉意,坐在亭中不冷不热正合宜。
虽已过了赏荷的季节,好在碧水之上仍有荷叶翠绿,一眼看去也是清淡雅致,赏心悦目。
蔡鲤鲤很兴奋,对着一桌佳肴几乎流下口水来,还连连夸赞这里景色真美,她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荷叶了。
与她相比,兄弟俩倒是不太喜欢坐在这里用餐。
斗木出自深海,天生不喜陆上之水,江河湖池包括雨水在内,皆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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