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爱拾起拳头娇嗔地挥打一下,小心望了眼头顶。
倪蔷浅浅一笑,转瞬之间,气氛又是凝重。
在停车场排队等车,两人坐上去,报了地点。
“师傅,到天宁寺。”
昨天接到的通知,要倪蔷代表酒店工作人员参加前酒店总经理白硕的葬礼,倪蔷带了今年刚到酒店工作的余爱,姑娘有些胆儿小迷信,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坐在车上又打起了瞌睡。
沿途经过青州古道,青砖路颠簸不平,余爱几次被车子颠醒,干脆不睡了,和倪蔷对行程表。
“上午十点钟开始拜祭,中午设丧宴,下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倪蔷突然道:“带你来不是因为你刚进公司,是新人好欺负——你别埋怨我。”
余爱一愣,口不由心,“我没那意思……”
“酒店今年新人多,我是看你机灵,知道自己争取机会。
老白总虽然卸任了,曾经也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今天葬礼上会有不少人来悼念,你自己掂量。
我要留到晚上,你生日,想早点回去下午就可以走的。”
余爱脸上有些红,“我知道了……谢谢经理提拔。”
“不客气。”
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在位于郊区的天宁寺院外停下来。
天气不好,香火寥寥。
隐隐能听到院内诵经敲木鱼的声音,夹在簌簌的雨声中,更显庄严肃穆。
“老总的追悼会为什么在寺庙办?”
余爱小声问。
“白家人信佛。”
倪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起裙摆,拾阶而上。
大雄殿前,穿僧袍的和尚闭上眼睛,在灵前念经超度,围在一旁的人们,均是穿着黑色西装礼服,连成一片,分列两侧,犹如两堵厚重的黑墙。
她身上的黑纱裙是去年在城南的名品店买的。
黑色,同事说不吉利。
倪蔷一直压在柜底,从没想过今天会用上。
两人撑伞在最末端默然而立,随众人闭上眼睛,默哀。
余爱突然扯了下她的裙子,倪蔷睁开眼睛,有些不能及时适应眼前瞬间夺入的清明。
“经理,你看那个人……”
倪蔷眯眼,顺着余爱说的方向看过去——
画面里,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孤立在细雨之中,短发蓬松,额前被雨打湿,幽深的眉眼,鼻梁挺拔,坚毅的脸庞却又白皙得让女人自愧不如……
这人……竟然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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