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爷说笑了。
」刘裕苦笑著摇了摇头。
谢灵运不想与刘裕深交,也不再取笑低头向石桌上的菜肴看去,见桌面上的餐具甚是精致纤巧,里面摆放的菜色虽少但件件珍贵做得色香味俱全,做菜的人应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他再一眼见到酒壶旁还放著一个三层的红木雕花食盒,表明刘裕是一个人亲自提著食盒来到这里,而且此时的刘裕一袭便装,神情柔软没有半分官场中人的架式,看得出来对方极为重视这次相见。
「刘大人对你这位红颜知已倒是上心。
」谢灵运淡淡讽刺一句,尽管他不喜欢插手他人的闲事,但是他知道已经成亲多年育有子嗣的刘裕此刻肯定不是与他的妻儿前来此处,再看对方精心修饰使其容颜看起来刚过三十,断定对方肯定极为重视私会之人。
想到刘裕如今背著其妻干的事,他一时不愤忍不住出言嘲弄。
「她性子清淡,平时也没什麽喜好,只在饮食上颇为锺意这几样菜,我们也有多年没有相聚,所以前几日偶然遇上,我还是很想在这次畅谈中让她感到快乐一些。
」刘裕叹道,「没料到她失约了,或许在她心里其实是不愿见我的罢?」
谢灵运没料到刘裕居然对他直言不讳,更加没有料到会听到刘裕的私事,一时有些怪怪的感觉。
他知道对方这样说有一半是澄清与那失约的女子其实没有实质的暧昧关系,另一半或许是刘裕真的找不到人诉说,现今受到眷恋之人失约的刺激之下才向偶遇的他坦诚相告。
尽管明白这些道理,但是谢灵运见往日与他隐隐为敌的同僚现在这副英雄气短、变得柔情万千的神情,他的心微微一软当即不再讥讽。
「谢公爷的兴致也很不错啊,出游还背著琴?」刘裕似是看出谢灵运所想,抬眸言谈间挥去目中的悲伤,爽声笑问。
谢灵运原本有些厌恶心机深沈的刘裕,如今喝了人家几杯美酒心里过意不去,总算没有像在朝堂上那样当面对刘裕翻著眼皮无视到底。
他行事向来直爽,此刻面对感觉不大一样的政敌嘴里说不出什麽好话,胡乱扯了几句掩饰过去趁机又骗了几杯好酒落肚。
「这酒真是不错。
」谢灵运饮罢忍不住夸道。
「这是我与她分别之时酿造的美酒,没想到如今已隔二十年了。
」刘裕长长叹了一口气,忽然领悟谢灵运尚在他身边便不再提他那位相约之人,转口问了谢灵运命案的事。
康乐公打了几声哈哈说已有线索,他二人各怀心思杯到酒干,居然意外地第一次表面相处融洽。
如果刘裕待人像此刻这般稍加真诚,可能自己也不会那麽讨厌他罢?谢灵运想著,心中第一次对没有赴约的女子感到非常好奇:究竟位怎样的奇女子,竟能让刘裕这个原本来自民间最底层、一步步登上高位并且挟君主号令天下的枭雄如此大失常态?
而且刘裕在说到失约者时没有一丝怪责,目光与语气反而更加温软,似乎是爱惨了对方的模样,一时间让谢灵运禁不住微叹有情者因世俗道德约束,不能在一块的命运。
一壶酒饮完,谢灵运起身告辞,他对刘裕的印象有所改观但仍然直觉不能和这个目光阴沈的男人深交。
刘裕起身拱手相送,谢灵运突地发现在对方墨蓝长衫腰间悬著的兵器,正是五年前救他的魂魄斩妖用的古剑。
「这把剑怎麽会在你身上?」谢灵运大惊之下冲口问道,跨出一步来到刘裕身边,双眼瞪视那柄缠绕他脑海多年的神兵利器。
平时刘裕没有带这把剑上朝,这麽说对方今日是特意佩戴与他那位分别多年的知己相会的?
「此剑是我家祖传之物,谢公爷见过它?」刘裕见谢灵运如此惊讶,眼神亦甚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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