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声并没有离开多久,药是一早便熬好的,放在小炉子上保温,林霰醒来便可以喝。
林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霍松声见他手快要撑到床沿,喝了一声:“你别乱动!”
林霰原本注意着,被他一喊吓了一跳,反而轻轻挫了一下。
他的脸色瞬间白了,呼吸颤抖,后背顷刻间起了一层汗。
“你怎么回事!”
霍松声放下药,抓着林霰的上臂,心里像是牵了一根线,线的那一头就拴在林霰身上,对方的一举一动时刻牵动着他。
林霰吸着倒气:“我没事。”
霍松声脸都冷了,命令一般:“你躺着。”
林霰托着自己的右手:“不躺了,我喝药。”
霍松声拗不过他,没办法,拿个枕头靠在林霰身后。
林霰抬起手想自己喝药,被霍松声皱着眉头挡了回去。
药热得久了,药汁都收干了,浓郁的一碗,非常苦。
霍松声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低头抿了一口试温度,然后才喂给林霰,提醒道:“有点苦。”
林霰难得面露茫然,吞下喂到嘴边的药。
这些年喝下的药太多,更苦的都有,林霰不觉得这口药有多苦,甚至因为是霍松声试过的,反而减轻了原本的苦味。
“将军一直在这里吗?”
林霰问道。
“没有。”
霍松声再舀一勺,“刺客知道我们的行踪,很可能是海防卫中有内应,我一个下午都在审犯人。”
林霰说:“有没有线索?”
霍松声盯着林霰的嘴唇,那里被汤药润泽过,终于有了一点颜色。
他拽下帕子,给林霰擦了擦嘴:“你这么聪明,想不到?”
林霰确实有一些想法:“是周海生吗?”
霍松声应了一声。
真相往往显而易见,这些天霍松声天天出入海防卫,周海生打着要入靖北军的旗号成日跟在霍松声左右。
小孩热闹咋呼,容易让人丧失防备,其实是周海生一直在监视霍松声。
“我疏忽了。”
霍松声说。
林霰摇摇头:“我也失算了。”
喝完药,霍松声将碗放到一边,然后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布袋子,与当日在符山给林霰的如出一辙。
林霰猜想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左不过是山楂糖糕一类的,怕他喝药觉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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