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指条路,你就当是解手时迷了路,误闯进去,划伤了脸,染了晦气。”
桑湄道,“父皇最忌讳这些,你身为外臣入宫,还冲撞了阴魂,他势必会寻根究底,你既然是被太子的人带进来的,那自然也好查。
不必害怕丢了官职,因为太子定会说你只是他召来问事的,那便是在父皇面前过了明路。”
她抿了口茶:“也不必怕掉脑袋,因为你若是死得太快,那正是应了晦气一说,父皇恼不了死人,只会更加恼太子多事。”
魏书涣深深拜道:“多谢公主指点。”
顿了顿,又道,“公主大恩大德,微臣无以为报。
微臣常年在宫外行走,不知有何处可以为公主效劳?”
很识时务。
桑湄看着他,刚成家不久的青年官员,还有些为国尽忠的热忱,只是不知今夜这场闹剧过后,还能剩下多少?
“魏大人。”
桑湄道,“本宫与太子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魏书涣叩首:“微臣什么也没听到。”
“听到了也无妨。”
她说,“古人有云,‘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自从前些年打了败仗,每年南邬都会被北炎占便宜,边疆百姓敢怒不敢言。
魏大人,说句实话,你觉得如今的南邬皇帝,以及未来的南邬皇帝,能解决此事吗?”
魏书涣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
“殿下明察,公主名为避世修行,实则与被软禁无异,因缘际会救了魏书涣一回,所以才靠他保持与外界的联系。”
秋穗说道,“殿下想必也能查到,公主身后最大的倚仗,即先皇后母族孟氏一家,已因政斗失败,外放到了东南。
除了魏书涣,公主在建康实在没有什么人可用了,魏书涣欠公主一命,所以在北炎攻城消息传来后,安排了他的家人逃走,自己留下来接应公主。”
“既是接应,又为何要行刺本王?”
奚旷冷冷道。
“公主虽与贺暄合作,但对假死药的药性并不是十足放心,就算药没问题,也难保中途出什么岔子。
因此公主对奴婢与魏书涣有言在先,如果她不幸罹难,或是杳无音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贺家。”
秋穗道,“事到如今,魏书涣迟迟联系不上奴婢与公主,自然是想着要去完成公主的‘遗愿’——殿下,魏书涣不是武将,所以行刺几乎不会成功……”
亡国已成定局,哪怕真的杀了北炎的主将,南邬也无力回天,反倒会引起更大的骚乱与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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