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州若破,加之汴州人马不济,形势对后殷将极为不利。”
顿了顿,转身走到椅子边坐下,摇首轻叹道,“只是战场之上,一刻千金。
这调兵遣将之事至关重要,却怎容得这般一再拖延?”
我目光定格在亳州、徐州、宋州三处,这三座城池位于洛阳西南之策,呈三角之势,一向为守卫洛阳之重镇。
只因南周假借走水路之名北上,故位于汴水主河道上的宋州此番独独挑起防守之重任。
只是将兵力全部集中在宋州,虽有助于缓解后殷兵力不足的弱势,但……我盯着地图微微皱起了眉,忽然开口道:“公表,或许引亳州援兵至此,并非唯一出路。”
宇文师缓缓站起身,望向我道:“此话怎讲?”
“既然亳州援兵此刻未到,不如便让其留在原处,”
我以手指向宋州东南,“此处六合山道,由西南向东北绵延,山虽不高,但蜿蜒崎岖,十分难行。
若派兵引周军至此,再以亳州之兵于另一出口拦截,则周军必面临夹击之势,可一举歼灭也。”
宇文师听罢半晌,方颔首道:“子翩此策虽好,但却仍有两处疑虑。
一来司马洛为人狡诈,要如何引其入那重重险境。
二来,既然六合山处崎岖难行,如此看来,则必需一熟悉地形之人引亳州之兵前往,方可制胜……”
“自古引敌入陷阱,往往用诱敌之策,或示弱,或诈败。
则此策虽好,然敌方将领为人谨慎或是明察秋毫,则事情往往难济。”
我顿了顿,笑道,“司马洛或许属于其中,故此番不若弃置此策,该用‘迫敌之策’,公表以为如何?”
“迫敌之策?”
宇文师略一皱眉,很快沉吟道,“我想我已然明白子翩之意。”
我颔首笑道:“若敌军已无路可走,即使明知面前山路崎岖,兴许有诈,却也别无选择。”
“确是如此,子翩此策甚妙。”
宇文师笑道,踱过来抓住我的手,很快在掌心写下一个字。
由于之前中箭的缘故,我右手虽已能做些活动,但此刻被他握住的掌心中,知觉仍然十分麻木。
只得低头看他指间的动作,辨认出那字来,才朗笑道:“知我者,公表也。”
宇文师含笑收了手,忽然道:“子翩可觉得,你我此刻倒有几分像当年的周公瑾和诸葛孔明?”
我微愣,随即笑道:“公表自是堪比周公瑾,我却不敢妄称诸葛孔明了。”
“玩笑而已,我又岂敢自称周公瑾。”
宇文师很快也笑了笑,却又望向我道,“不过我料子翩此刻定然知晓我下面的话。”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朗笑道:“此刻纵是公表不提,我只怕也是要主动请命的。”
顿了顿,敛去了几分笑容道,“只如此重任,却担心公表信不过我这叛国之将。”
“若是子翩,又有何来‘信不过’之说?”
论毕战事,宇文师开口便恢复了几分慵懒之态,踱回椅边舒展身子一座,又道,“况且在这后殷之内,若论为战经验和韬略,除却子翩,又岂有第二人可堪此任?”
我还未曾被他如此直白地夸赞过,只当玩笑罢了。
方欲开口,却听他又道:“不过子翩,此去亳州,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此刻他虽仍旧面含笑意,但目光却是牢牢地定在我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请注意此六合山设伏之策,后文仍将提到。
第四十一回扑朔迷离
我端着茶碗坐在几案边,立在一旁的钟胜倒显得有几分急躁,时不时地来回走动着。
此番前来亳州,他便作为我的贴身护卫。
此人过去曾在我帐下,位居百夫长,为人率直,却也十分可信。
临行前宇文师问我护卫一事时,我便向他要了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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