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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殿外,心内着实有些矛盾。
一方面不愿看到后殷这般羸弱地一味求和,倒愿此番能干脆一举出兵给南周以重创;一方面却又不明萧溱心中有何盘算,又唯恐后殷中其圈套,反落了下风。
心知以我此刻之境,此事已不是我所能预计和控制。
便只是叹了叹,走近了灵堂。
只有一人定定跪在棺木前,似已有些时辰了。
许是听闻了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却是隽玉的贴身丫鬟敛翠。
她一身素衣,满面泪痕,看着我,双目无神,仿若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片刻后,又回转头去。
我见她如此,恍然间有些失神。
顿了顿,走到她身后,隐隐听她开口道:“你是独孤鸿?”
我本欲开口,此时闻言只能沉默。
“事到如今你依旧不愿承认?”
她缓缓笑出声来,“便纵是公主此刻已冰冷地躺在这棺木中,你还是不愿告诉她实话,让她彻底心安?”
“承认了又有何益,”
我露出一丝苦笑,黯然道,“斯人已逝,追思不及。”
面前的人沉默了半晌,忽然徐徐开口,似在对我说,却更似在自言自语:“我自小跟随公主,同她一道长大。
她心中所想,再无第二人知道得如我一般。
公主自小长在宫中,极少与外人有所接触,却只因那日见了将军你一面,便芳心暗许,自此不能自拔。
每逢将军凯旋进宫,便于暗处悄悄顾盼,知将军阵亡之时,更是当即晕厥过去,大病三日,失魂落魄。
我只叹公主对将军如中了心魔一般,却无力劝阻,只能看她一日日消瘦下去……”
我站在他身后,说不出一句话来。
“……及后南北和议,皇上前来劝公主南下和亲,为社稷尽一份力,公主却出乎意料地无半分犹豫,一口应了下来。
皇上只道她已心如死灰,但我却知她一直以来心中仍存一念,便是……寄望于传闻失实,此行或许能有机会再见……仅此而已……”
她缓缓说着,声音已渐渐有些哽咽。
我木然望着她的背影,听其所言,自觉胸中一阵酸楚,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道:“独孤鸿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相待?”
“独孤将军终是承认了么?”
她仿若未闻我话中之意,只是回头看着我道。
我默然颔首。
敛翠忽然笑了起来,转向棺木道:“公主,他之所言,你可听见?你未曾看错,那秦远便是你日思夜想之人。
此刻他正站在你面前。
如今,你当安息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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