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一样,即便身在异乡,也无法不对后殷安危日日牵挂,只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却不知待到归返之时,后殷是否还会需要我们。
盯着空杯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有几分怅然。
却再度听得韩楼在耳边徐徐道:“子翩,纵然如你所言,你我却绝不会对此弃置不理,可是如此?”
抬眼于他对望了片刻,二人忽地会心地笑出声来。
便是如此罢。
总有些事,是教人做了,纵毫无回报,亦是无怨无悔。
我低低一笑,斟满了杯中的茶。
“子翩,此次后殷请和,其条件不仅包括退还光州,更是主动提出南北联姻,结世代之好。”
顿了顿,韩楼再度道,“后殷此时势头正盛,不趁势追击,反是主动议和,此事你如何看?”
“大抵是知晓目前以自身之力,纵是乘胜追击,亦无太大把握。”
我说罢又暗自沉吟道,“只是去年此时我出兵之时,朝中一片主战之声。
以如今的情形看来,似与先前大不相同……却是有几分蹊跷。”
“或许后殷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若南北能以此为契机,再无战事,自然是最好不过。”
韩楼看向我,面露疑虑之色,“只是,南周蓄势北犯,对于这议和,却不知萧溱会否答应。”
我啜了一口清茶,将茶杯顿在唇边,敛眉半晌道:“若单凭议和便能真正换取永久的安宁,却也值得。
只是,以萧溱之野心,只怕不会就此应下。”
“以目前之境,相持太久,待到天寒之季,对南居的周兵而言自是不利。
增兵寿州,或者退兵议和,皇上也只有此二种选择。
子翩,依你看来,皇上可是会选择后者?”
“萧溱之意,我也无法尽数揣度,然而能肯定的是,他既已出兵夺回失守之地,就绝不会甘于这南北分治的局面。”
我站起身来略略舒展手脚,望了望远处天际,“我身子也已无大碍,明日且去朝中走动走动,看看风声如何。”
*****
次日衣着朝服,五更上殿,立于群臣之末。
萧溱依旧是高座于殿上,神色肃然威穆,已看不出丝毫伤病的痕迹。
目光扫视群臣,似乎在我这里略略听了片刻,又换做直视。
他自恢复之后,对外依旧只道是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只字未提我刺伤他一事,亦未有任何追究。
我心想他此举或是为了隐藏自身异病,但却不解他为何不将知情人之一的我也除去。
只觉我既已知他秘密,又常伴左右,想取他性命,似乎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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