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名小童正侍在床边,手中各自托着一叠纱布。
只是一名小童手中纱布仍是雪白,而另一名手中的却已遍染骇人的殷红,纱布一角甚至还有红液缓缓渗出。
我心中狠狠一紧,快步行至床边。
单膝跪上床畔,猛地拨开床帐,一眼望见床上那人苍白的面色。
仿若熟睡一般,五官秀俊,面容如水般沉静。
然而覆盖在他右肩的纱布,其上的血迹却在不断地晕染开来。
“韩老,这是怎么回事?”
我听闻韩远之也已徐徐走近,便敛眉沉声问道。
韩远之行至床边,低头望了望萧溱,低低叹道:“皇上自己将刀拔了出去,老朽方才试了些法子,这血却如何也止不住。
如此下去,只能是失血过多而亡。”
我退后几步给他让出空间,惊道:“我并未伤其要害,何至于如此?”
“哎,此处老朽着实未曾料到,否则也不会为将军出此下策了。”
韩远之再叹一声,伸手轻轻揭去了萧溱右肩上的纱布。
我见那伤口并不太深,却仿若无底一般不断地向外吐着红液,不由暗暗握紧了拳。
“韩老……此种情形,可有补救之法?”
“将军可知,当年老朽在南周为官时,曾替容贵妃诊断过一种怪病。
彼时贵妃外出不慎,被树枝刮伤了手腕。
此本是小伤,不值一提。
然而回宫之后,御医用尽各种手段却无法替她止血。
老朽亦是被成帝宣入宫中就诊,却同样无能为力。”
韩远之将一块新的纱布按在萧溱臂膀上,纱布很快便有殷红浸开。
“如今见皇上亦是如此。
老朽方才忆起,原来皇上便是容贵妃所出,大抵是将这种怪病过继了去。
只可惜多年过去,老朽对此却依旧束手无策。”
“那皇上岂非无药可救?”
“也并非如此。”
韩远之从萧溱伤口上挪开视线,望向我道,“据老朽所知,容贵妃经历那番伤痛之后却在不久后痊愈,并日后产下当今皇上。
可见宫中定已寻得止血之药,若……皇上能尽快回宫,此伤或许便能有转机。”
我闻言沉默良久。
他虽未说明,言下之意却是再清楚不过。
事既至此,若不能及时回宫,萧溱便有性命之忧。
然而此时此处,能速速将萧溱带回的,却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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