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冰闭了闭眼,闻着香气,微微抿了口尝了,问道:“这水可是旧年从荷花儿上采的露珠?茶叶必是清明前的洞庭碧螺春。”
林寂点头道:“正是。
夫人品得好茶。”
他自家亦端起一杯品着。
良久他和苏辞冰道:“横竖现在没人管着,倒不如先在江南各处走走,赏赏景再去庄子上安顿下来,如何?”
苏辞冰想起萧离曾经对她说“等闲了咱们去江南看雨”
,便不由自主地答应了。
谁知林寂又摇头道:“不好。
竟是我想差了。
如今你身子骨儿弱,还是先去庄子上养一养,咱们再出去逛不迟。”
苏辞冰听见林寂的话儿,忽然很想掐一掐他,但也只是想,并非当真行事起来。
她道:“你虑得也是。
我的身子倒是不要紧的,只是出去冶游还带着一马车的行李三个丫鬟两个小厮,着实太引人注目了些儿,倒不如先去庄子上安顿下来,让车夫和他们的老婆在庄子上住下,咱们再带着繁枝、幽梦、燕双并雕栏、玉砌出去岂不便宜?到时候也不叫他们两个骑马,只叫他们赶车也就是了。”
林寂背着光儿笑道:“还是夫人虑得是。
小生敬服。”
苏辞冰和林寂两口儿在马车中话儿也多起来,实在是林寂意料之中。
他想着带苏辞冰出来,一是为着苏辞冰身子骨儿不好,在个深深庭院里常日忧思不是保养的法子;二是避开林太太、林老太太等人,叫苏辞冰不至于受气;三是让两人多些儿相处的时日,将二人拉得更近些儿增进感情;四是关乎林府的事儿,总有些儿还是要他去做的。
于是这般成行,他待苏辞冰,脾性儿素来是好的,两人常日里在一处,苏辞冰再怎么着也和他疏远不起来了。
列位看官,林寂之坏,尽皆在此耳。
想来那知书小丫头因着些儿甚不入流的往事儿,有着几分要强的心,就做些儿叫苏辞冰不喜欢的事。
若是前儿苏辞冰不打压她一回,林寂和苏辞冰小两口儿不走,估计她的时日也不长了。
就是林寂,都能将她算计得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在苏辞冰和林寂两个相处得如此和睦,话语如此平淡却暖人心肠的时候儿,繁枝、幽梦、燕双三个也正在说话儿,连雕栏和玉砌两个在马车外,还能间或和她们说上几句话儿。
马车四平八稳地走着,出了城后,前来送他们的国公府的下人也都回去了。
这燕双最是实诚娇憨的,她掀起轿帘笑道:“这城外的景色就是美,看看这山!
看看这山上高大的树!
看看这可人疼的野花儿野草儿,看看这安静但宽敞的官道,真真儿的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为甚画屏姐姐不愿出来呢?若是我,巴不得出来顽会子。”
繁枝抿着唇儿道:“看把你美得!
三奶奶本意是要带着咱们都出来的,只是你画屏姐姐自愿留在竹里馆,给三奶奶看着嫁妆。”
燕双睁大双眼,双手绞着手帕子:”
看着嫁妆做甚?横竖上着锁儿,在国公府没还有人敢整个箱子都抬了去?”
繁枝听着好笑,拿着手帕子的手就抬起戳了下燕双的额头:“还是这般不晓事。
管这许多做甚?横竖三奶奶叫咱们做甚就做甚,总归是不会错的。”
幽梦在一旁摇头道:“画屏是个聪明人,只怕她是聪明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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