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等我,我会很快追上你。”
耀然点头:“好,但是我不会等你。”
然后他笑笑,几步追上来,伸手摸我的头:“你很像我的小时候的师兄,一样的名字,一样倔强,但是他比你赖皮。
他明明比我小,非要让我叫他哥哥。”
韩潜给聚渊赛主办方打了电话,对方派了辆车把我们从记者堆里救回去。
随行人员本来该保护棋手的,哪里是我护韩潜,分明是韩潜护我。
好不容易挤上车,他立刻转头问我:“你去见陈耀然了?!”
我刚被记者挤得心有余悸,十分内疚害他有刚才的遭遇:“就问了问他怎么对付林染。
哎,不要那么凶的看我嘛……”
身兼商人和棋手的韩狐狸调控表情的能力一流,立刻换了副温柔的表情:“我以为你们以前认识的。”
我断然拒绝:“怎么可能。
他下围棋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韩潜点点头,不再问了,眯起眼睛看车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
我靠着座椅闭上眼睛,眼底黑白交错,都是棋子。
眯了会儿我睁开眼睛:“林染,我不信赢不了你。”
第9章岫玉云纹棋
这么多年,我依然忘不了那场对局。
聚渊赛的第一战,早上九点,上海棋院的忘忧棋室里,韩潜和林染相对而坐,我坐在韩潜背后。
记者的摄像机在三米之外围成一个半弧形,记录员和裁判横坐在棋桌对面。
耀然破天荒的出现在裁判席边上,手撑着头,也不知道是看林染,还是看韩潜,抑或是在看我。
四下安静得几乎能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
为了这盘棋,我在宾馆里闭关了三天。
床左边是林染的历年对局棋谱,右边是武宫正树宇宙流的对局分析和变招。
我总是随身带着师傅送我的那罐棋。
白色床单上铺了张浅黄色塑料纸棋盘,我盘腿坐在床上,从太阳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打谱,一直打带深夜。
韩潜说我拿起棋子后一天的姿势几乎就没变过。
我一面分析林染各种下棋的习惯,落子倾向,一面假想现场对局的情况。
如果我执黑棋,第一手下天元,他会该如何应对,如果他执黑棋,我第二手下在天元,又要怎么扭转后手的局面。
最后一天我拿韩潜的笔记本上网,林染披着马甲正在清风围棋网上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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