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瞅着这内侍身材高大,不像是太子宫的人,行礼的动作也颇为生疏,便皱眉道:“你是何人?”
莫非周淑妃的狼子野心终于藏不住了,想要派人来解决她?
那人抬起头来,傅瑶立刻惊呼:“哥哥!”
正是乔装改扮的傅湛,虽然脸面比从前粗砺了许多,但是那温和的眉眼与亲切的笑容是掩藏不住的。
傅瑶恨不得把他的太监帽扯下来,想想还是算了——改换身份必定有他的用意,若是被周淑妃知觉可不妙。
但是最初的欣喜过后,傅瑶皱眉道:“你好大的胆子!
谁许你进京的,还敢到宫中来看我?被人发现都不怕掉脑袋!”
傅湛说话的口吻还是一贯的诚实,“我听说你与周淑妃为了立储一事起争执,那周淑妃又有孟大将军为她撑腰,我怕她对你不利,才想过来帮你一把。”
傅湛有这个心自然是好,可是傅瑶感动之余只觉可笑,她冷冷道:“哥哥若真为我好,就该安心守在冀州,又无圣上传召,你擅离职守,又贸然闯入,不是等于谋反吗?”
她都快气死了,莫非傅湛还是从前那傻缺心眼,做事之前都不动脑子想一想?
但是这一回她的确误会傅湛了,只听傅湛道:“你以为哥哥还像以前那般莽撞吗?你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样物事。
傅瑶接过一看,便惊叫起来,“你怎会有这样东西?”
傅湛面有得色,“若无太子的令牌护身,我怎敢贸然进京?你别说,那些城门的守卫见了问都不敢问一声,立刻就放我过去了……”
傅瑶可不管他如何风光,急忙问道:“这枚令符是谁给你的?”
傅湛含笑不语。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傅瑶声音颤颤,“殿下他……是不是已经到过你那儿?”
见她已经猜出,傅湛只好老实承认,“是,如今北地的战事已近尾声,北蕃王更是被太子殿下擒获,那头早已成了一盘散沙,殿下不费吹灰之力便收服了他们,折返的时候经过冀州,就将这枚令符交给我,让我进京助你一臂之力……”
“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傅瑶的声音尖锐到极处,反而近乎喑哑。
“你刚刚还笑我傻,我看你才是傻呢。”
傅湛总算找到智商上的优越感,“你也不想想,太子长途跋涉了好几个月,总得喘口气歇一歇,不能长了翅膀飞回来!
再则,北边那些被北蕃铁骑践踏过的州郡,总还需要他这个太子过去安抚一回,零零散散也得花不少功夫。
我是骑了快马连夜赶回来的,太子可不像我这样心无旁骛啊……”
傅瑶压根不想听他自卖自夸,只追问道:“那殿下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少则七八日,多则半个月罢。”
傅湛掐指算了算。
还好还好,这日子虽比傅瑶预计的长了些,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傅湛瞧她一脸高兴,就知道她满心牵挂即将归来的夫婿,自己这个哥哥倒像是可有可无。
果然妹大不中留,傅湛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入宫一趟不易,我先走了,往后若有什么消息,我会着人递进来,就不亲自来看你了。”
眼看着他走到门口,傅瑶猛地想起有一句话忘了问,一拍脑袋叫住他,“哥哥,嫂嫂她如今……身在何处?”
她的语气是犹豫的,因为不知道这句话恰不恰当。
大历与北蕃的战事虽然结束,但两国的关系显然不能恢复如前了,赫连清……北蕃那边会放人吗?她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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