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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用尽量礼貌的声音送客:“这位女士,诊所已经下班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下次提前预约。”
对面的女孩似乎被他的冷漠吓退却了,这让他这一天的怒火渐渐有些回落下来。
鹿禹稱有些愉悦地转身,准备上楼去取钥匙。
身后猛然伸出来一只冰凉滑腻的手,准确而迅猛地抓住了他刚刚递杯子的那只手的手指,并且下定某个必死的决心一般,逐渐收紧。
仿佛垂死的病人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鹿禹稱的眉头再次深深皱了起来。
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决定。
“我……我先前给您打过电话……您挂断了;这个星期,我每天都会来这边等……只有今天等到了……鹿教授,我们……之前见过的,您肯定记得……我来,是想找您帮……”
说话的时候,陆之暮谨慎又卑怯地盯着他,声音低低的,因为迟疑和寒冷而略显沙哑。
话说到这里,她死死地咬住苍白的下唇,手却再也不肯松。
鹿禹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沉沉地吐出来,他极力运用自己超强的自控力和极高的修养来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手掌处传来的陌生人的冰冷温度,和她手上带着的雨水和泥土以及血迹的混合物,把他几近爆发的怒火再次引到了边缘。
几乎是立刻的,他像是每一次做催眠时对受术者采用命令式口吻时那样强硬地开口:“放手。”
陆之暮整个身体都因为畏惧轻颤了颤,这份颤意顺着指尖传到了鹿禹稱的手里。
她手收紧了一瞬,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终于绝望而又不甘地缓缓地松了手,头也顺势低了下去。
“这位女士,我们这里是营业机构,有固定工作时间,每位顾客都需要提前预约,而且,收费不低。”
鹿禹稱公事公办地说出这句话,他的脑海里完美再现了白天课堂上同学们对她的侮辱,结合她当时的着装神态,他十分清楚,她应该没有钱,肯定拿不出这么高昂的费用。
对面的女人低着头,许久没有反应。
鹿禹稱很满意自己这段话的作用,再次转身,准备离去。
“小鹿先生,狐狸叔叔真的不会从小木屋逃走吗?”
鹿禹稱脚步一顿,整个背脊都因为这个微弱的声音说出的这句话而猛地绷直,目光一瞬间极其锐利地锁定在她的身上。
他眉头深深蹙起,声音因为难以置信有些收紧:“你刚刚,说了什么?”
陆之暮几乎是立刻因为他这语调抖了抖,一瞬间想着放弃算了,但她马上捏紧指骨,给自己鼓气,声音因为紧张而收紧轻颤:“鹿先生……”
她甚至不再称呼他为鹿教授,那让她觉得自己比对方实在低了太多,而这不是谈判的好立场,“那个孩子的事……应该一直是您荣耀中的一抹隐痛吧……如果您能答应我一些条件,我可以带您去见他。
我了解……他的全部事情。”
鹿禹稱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眼里的温度却低如寒霜:“你了解?一个食堂打工妹,一个……深夜衣衫不整跑到独居男人身边的怪女人,你能了解什么?况且,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和把握能同我谈条件?”
陆之暮一直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微湿轻颤,死死咬住下嘴唇,像是被人扼住咽喉般噤了声。
“如果只是为这个,你可以离开了。”
鹿禹稱冷下脸来,话说得很干脆,像是宣泄今天一整天,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全部压抑和怒气。
“我……我可以把我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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