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论对她还是对他们，这种感情，都只会是累赘，只会是彼此的负累。
她自嘲地笑笑，摇摇头，也不看多多一眼，省得她再抱着自己哭个不停，直接转身朝着门口的马车走去。
几个小鬼互相扶持着，看着他们的老大决绝的背影，说不出的难过，如果他们够强大，就不会连累到她，如果他们够独立，她也不必处处再为他们担心。
“看起来，那几个小鬼很舍不得你走啊！”
一上马车，苏蓉蓉就听到云江遥的嗤笑声，只是坐在对面的男子面目平淡，一身灰色短打，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神似那个家伙，样貌却全然不同了。
她心生好奇，便将心事抛在一边，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别，伸手就朝他脸上摸去。
“这是什么？人皮面具还是易容术？”
马车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云江遥更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身子条件反射般向后一退，顶到了马车壁上，一怔之间，就被她逼近过来，对着他的脸上下其手，摸了额头摸下巴，一直摸到耳后颈间，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叨叨着，“奇怪真是奇怪，不是说人皮面具从这里能揭下来吗？难道你戴的不是面具，用的是易容术？”
“让开！
——”
云江遥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住心底冒上来的火。
在这个根本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面前，他根本无法保持一贯的从容冷静，更无法保持理性的思考，特别是她冰凉凉的小手在他颈间摸来摸去的时候……
“不要动手动脚的……”
“没动脚，光动手摸摸你的脸罢了，怕什么？嘿嘿！”
苏蓉蓉笑眯眯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想不到易容术这么神奇啊！
教教我如何？”
云江遥只觉得身子僵硬，一个头三个大，这是个什么女人啊，明明长着张单纯稚嫩的脸，却大咧咧地做着这些连青楼女子都不敢做的动作，甚至还——调戏他？
他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苏蓉蓉已经及时收手，身子后退到车厢的另一角，保持与他最远的距离。
云江遥深吸了口气，咬咬牙，忍了，对这个得寸进尺荒诞无耻的女人，若不是为了江蓠，早就该将她踹下车去，再一脚踩进泥里，方能泄他心头之愤。
可现在动不得惹不起，只能保持沉默。
苏蓉蓉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压根无视他铁青的脸色，反倒主动自觉地翻起车上的东西，找到些吃食，便毫不客气地往自己的嘴里填起来。
“啧啧，好吃的还不少，狮峰明前龙井，四品干果——怪味核桃、水晶软糖、五香腰果、花生粘，四品蜜饯——桔子、海棠、香蕉、李子，你也还真会享受的，这到江阴才多长的路，带这么多吃的，也不怕招蚂蚁，还是我替你先消化掉一些，省得浪费！”
云江遥索性闭上双眼，眼不见为净，对她说话也权当没听见，免得总是被她气得半死。
苏蓉蓉见他不言不语，越发来了精神，一边吃一边习惯性地品头论足，一会说说蜜饯糖分过多坏牙伤胃，一会说这干果哪里的最好吃，叽叽喳喳说了一路，连带那一壶狮峰龙井都被她喝下肚去，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说道：“今天早上的蟹黄包其实不错，你怎么没让人带几个？还是打算中午找个地方吃饭？不知道这路上的厨子有没有武长老的水平，真是可惜，早知道该让他做些冷盘打包带着了……”
“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
云江遥听着她在耳边呱噪个不停，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刺了她一句。
“呃……这个嘛……让我想想！”
听他这么一说，苏蓉蓉还真的开始考虑起来，“诗词曲赋？不会！
唱歌跳舞？不会！
琴棋书画？更没门！
除了吃……”
她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又想，终于很认真地答道：“理论上说来，除了吃，我还比较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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