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下魏萱挥起胳膊去推,没想到郁宁手上劲大,她没甩开,倒是碰翻了面前的酒杯,半杯残酒洒了出来,半融的冰块在光滑的桌面上颤颤巍巍一路滑行,终于还是跌下了桌子,无声无息地粉身碎骨。
她还是不肯说话,拧眉咬牙用劲地要挣开郁宁的手,挣了一会儿发觉徒劳无功,才想起还有另一只手是自由的,继续不依不饶地要开瓶子。
郁宁越来越吃力,但还是不懈地说:“我们去做点别的事情,不喝了好不好?”
这句话很缓慢地飘进魏萱耳中,她撑起迷离醉眼,歪歪斜斜地倒在桌子的一角,乜一眼郁宁,勾出个恍恍惚惚的笑:“不喝……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别再喝了。
我们陪你出去走一走,散散酒好不好?”
魏萱嘴角的弧度迟钝地扯大了一些:“什么……都可以……?小宁……别乱说,我要贺臻可以不可以……你今晚把他借给我可以不可以?”
“你……”
怎么也没想到魏萱会冒出这样一句话,郁宁脸上通红,当真接不下去了。
“说什么傻话,你别故意为难她。”
贺臻拍了拍魏萱的脊背,他的手刚一碰到魏萱,后者忽然咯咯笑出了声来,更停止了挣扎,脑子重重地朝桌子上磕去。
这个动作来得太快,郁宁和贺臻都看见了,但都来不及阻拦,就听见咚地一声重响,桌面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和杯碟被磕得微微离开了原位,郁宁心疼地要拉她起来,可她的笑声消失了,转成一场撕心裂肺的恸哭。
贺臻这个时候伸出手,把慌过神后又要再劝的郁宁拉进怀里,低声说:“你让她哭一会儿。
喝多了,又一直不肯说话,总要哭出来。”
“知道她喝多了你还让她继续这么喝!”
郁宁皱眉,“贺臻,劝人不是这么个劝法的。”
“我不陪她喝,你不看着她,她今晚还是要找个地方喝酒的。
不喝今晚熬不过去,索性让她醉一次,醉倒了送回家,今晚就过去了。”
他抱着她,额头磕在郁宁的肩头,隔着薄薄一层布料,郁宁能感觉到他的皮肤滚烫。
她反手去摸他的脸颊,果然也是一片火热。
她看看魏萱,又扭头去看贺臻,叹气:“全是歪理。”
魏萱的哭声到底没有被乐声盖过,引得周围几桌的客人窃窃私语,最终引得酒吧的服务生过来询问。
可她谁也不理,只是埋头大哭,服务生来了好几次后,酒吧的经理过来,一脸为难地谢绝贺臻递出的小费,表示已经叫好了出租车,虽然是熟客,但喝到这个程度,本店也只能忍痛谢客不再卖酒了。
魏萱已经哭得有些神志不清,被郁宁和贺臻架上车的时候竟然也没有抵抗,脸上泪痕纵横,牙关咬得死死的,整个人瘫在后座上,像被抽去了脊梁骨。
安顿她上车郁宁已经一身是汗,她满脸发愁地看着贺臻:“怎么办?要送回家吗?”
“这样怕是回不去了。
我没她哥哥的号码,先给严可铭打个电话吧。”
不巧严可铭一直没接电话,贺臻试了几次,摇摇头:“不知道去哪里了,电话没人接。”
“家里呢?”
“就是打的家里,手机关了。”
他家连佣人都不在真是稀罕事,但眼下也没工夫多想了,郁宁拍拍魏萱的脸,试图叫醒她,但魏萱一直迷迷登登的,后来还是贺臻掐她虎口,疼得她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又倒回后座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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