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臻不肯直说,只是继续向她要地址。
这下郁宁是真的困了,打了个哈欠,不太愿意多想,声音也轻软下来:“要是我妈看到有人寄东西给我,肯定要问的……我才和她吵一架……哦,她后天要出门了,要不你晚一天寄。”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吵架?”
郁宁笑了笑:“为了你。”
“傻瓜,别为了我和妈妈吵架。”
她继续软绵绵地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贺臻听出她的倦意,又说了一次:“来,把地址给我再睡。”
他难得这么固执,郁宁虽然不知道他要寄什么来,但有礼物,总是有些雀跃,把地址告诉了他之后,多叮嘱一句:“别寄大东西,也别寄太贵的……我爸妈是后天下午的车,这之后就是我一个人在家了。”
“好,我知道了。
去睡吧。”
这个回笼觉直接让郁宁午饭时候才被妈妈敲门叫醒,但母女间绷着的气氛并没有随着夜晚一起过去,妈妈不先搭理她,郁宁也咬着牙不开口,直到第二天他们出远门,这阵僵持也还是顽固地盘踞在两个人之间。
在火车站送走明显不高兴的母亲和左右为难的继父之后,郁宁没搭车,慢慢地散步回去,中途遇上一场急雨,就在个书店里躲雨。
这间书店郁宁念书的时候常常光顾,进去一看老板和店员都还是熟悉的面孔,不由得生出几分怀念的亲切感,逗留到雨停后好一阵子才结帐动身。
被这场雨一耽搁,郁宁再回家天色已经暗了大半,回到小区时,空气里弥漫着各家厨房散发出来的令人愉快的香味,可进屋后,家里漆黑一片,冷清清的,简直瞬间成了陌生的地方。
洗完澡后郁宁想找点东西吃,打开冰箱一看,冷藏格里放的全是烧好的菜,每一盘都用保鲜膜包得好好的。
她愣在冰箱前面,任一阵阵的冷气扑面而来,好久才浑身一颤,反而把冰箱又这么关上了。
再想想这两天和妈妈的赌气,她不禁后悔起来,急忙忙回到客厅的电话前头,想给正在路上的妈妈去个电话,为自己这几天的冷漠和恶劣道歉。
号码拨到一半,又觉得这样专程打电话过去未免太刻意了些,她想,等他们打平安到达的电话时再说吧,总归是自己的妈妈,她不会总是生自己的气的。
念及此她心里好过了些,又回到冰箱前看有什么菜。
热菜的时候电话响了,她手忙脚乱地关小火,无奈地说:“你这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我在做饭呢……”
贺臻立刻惊讶地说:“你怎么回家一趟,还没几天,连饭都会做了?”
有个过于能干的妈妈,家务从来不是郁宁的长项,听贺臻这么一打趣,她到底不甘心,试图扳回一城:“你别吵我,我在热菜。”
“就是问你包裹收到没有。”
“没接到电话啊。
你什么时候寄的?”
“昨天寄的。”
“那,也许明天到……”
话说到一半,忽然听到外面窗子传来奇怪的声音,她听了一会儿没听分明,走到厨房门口又听,竟然像是石子敲在玻璃上的声音。
“怎么了?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郁宁忙回神:“哦,我听到奇怪的声音……你让我出去看看,也可能是下冰雹了。”
“记得把灶台的火关了。”
听了这句话,一只脚已经迈出厨房的郁宁猛地一激灵,折回去把火熄了这才重新冲出去。
一到客厅,那古怪的响动声就停了,郁宁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雨声,正要对电话那头问“怎么样”
的贺臻说没事了,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再一听,确凿无疑是有什么东西砸在靠前院这边的窗子上——她家在一楼,小小的前院里继父种满了花草,还有棵柚子树,为求美观,周围又是多年的老邻居,这个小院子一直也没拦高墙,这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偏偏今晚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就出了这样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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