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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这么说,严可铭微微侧过脸,又一次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没必要让它喧宾夺主,当初的《火鸟》是我年轻气盛,有些道理还不懂得。
袁圆诚心希望这次的铁皮屋顶有一张大幕,我也接下了这份工作,就自然要尊重她的意见。
现在幕布完成了,下一步就交到董老师你手里了。”
董依依听他说完,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你啊,偶尔也要会拒绝女人的要求嘛。
说来听听,你到底是想我怎么处理它?”
“它本来就是要被用作‘隐身衣’才被画出来的。”
董依依露出惊讶的神色,又扭头去看了看画。
这次她拧起了眉,重新地去打量它,很快,她抿起嘴点了头:“可以。”
他们是数次合作的老搭档,很多话只要起个头就对对方的用意心领神会,唯独郁宁像是个局外人。
但再怎么“局外”
,跟在严可铭身边这些时日,又多多少少参与了整个流程,她还是多多少少地察觉到了严可铭那些没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念头一旦冒芽,郁宁已经忍不住惊讶地望向严可铭,试图在他的神情里找出任何蛛丝马迹的新线索。
然而他们再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看来是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共识,不久严可铭送走了董依依,折回来叫住还愣在原地兀自出神的郁宁:“工作完成得很好,这段时间谢谢你,辛苦了。”
郁宁蓦地回神:“哦……没有,是工作,谢谢,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学到了很多,也受了很大的锻炼,多谢严先生。”
严可铭微笑:“明天来结薪水。
或者你要休息几天也行。
我这里还准备了几张票,一张是《玻璃动物园》的,还有两张‘铁皮屋顶’,你可以请朋友来看。
我这几天还有别的事情,等下周公演开始,我请你还有贺臻吃个饭,时间以你们的为准,你看好不好?”
郁宁有点惊讶地说:“这就结束了……?我还以为是到‘铁皮屋顶’正式公演前呢……没有别的我能帮得上的了么?”
“事情当然有……”
他的话刚刚开头,就被郁宁急切地打断了:“我能做的!”
说完她又看见严可铭似笑非笑的神色,顿时意识到唐突,涨红了面孔截住话头,也垂下了眼。
“……贺臻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为了这块大幕一直在超负荷工作,如今幕布画好了,你的工作也可以告一段落。
好好休息几天,给自己放个假,剩下的事情交给贺臻吧。”
“严先生,抱歉,我冒昧地说一句,我明白您让我休息,是您的好意,当然还有贺臻的,可是我是来工作的,如果您觉得我做得不好,可以直说,但请不要因为我是个女人就给我特别的照顾。
这是,这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一横,还是坚定地说了下去,“我觉得这是一种偏见。
我很感谢你们的关照,但是我不需要。”
她说完这长长一段话,只觉得耳朵烫得更厉害了。
不料严可铭却说:“先不说男人关照女人没什么不妥,接下来的工作是整个舞台的搭建和道具的摆放,这是贺臻的工作,不是你的份内事,谈不上什么照顾。”
郁宁暗自咬了咬牙,抬起眼正视着严可铭,又问:“我知道我可能什么忙也帮不上,那严先生,能给我一个机会跟在你们身边学吗?我保证绝不打搅你们的工作进程,一定不给剧团添乱。”
严可铭见她神色平静而坚决,目光中隐含热切和恳切,这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于是点了头:“既然有兴趣就来吧。”
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地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郁宁双眼一亮,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又鞠了好几个躬,正直起背来要再说点什么,却猛然发现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连带着把她自己也绕进了一个穷尽的漩涡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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