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濂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说道,“说不说对我都是一样,若道长有足够的耐心,我奉陪到底就是。”
崇道人不由挑起了眉毛,“九爷的话可不小?”
朱濂之闭了眼,恍若未闻。
崇道人忽地重重扣住朱濂之的下颌迫他启唇,一粒药丸便在拂袖之际喂了进去。
“既是九爷自己放的话那我崇清明倒要看看九爷究竟能撑到何时了。”
他说着放开朱濂之轻拍手站了起来,“九爷想必已知道适才服下的是何药物,却不知以九爷此时身子的状况能不能受得住这噬心之苦……”
他佯叹,居高临下睇着朱濂之说道。
凝魄噬心,钩吻夺命,前者让人痛不欲生,后者则沾唇即亡,两种药皆无药可解。
朱濂之自是知道自己服下的是前者。
“道长倒是一切都有准备……”
朱濂之轻语。
崇道人微微笑道,“这个自然,既要杀他当然要准备妥当才行,你说是吗,九爷?”
凝魄本为桑木颜所在炼尘教中所炼之物,所以崇道人绝不会遭人怀疑。
“那我还真是要谢过道长的救命之恩了……”
朱濂之随意言道,径自带着一种调侃的讥讽。
崇道人注视他片刻,一把捞起桑木颜的尸身拂袖而去。
良久,朱濂之都无动静,受伤的右肩肩头径自溢着温血,他似乎也已感觉不到。
此时他散乱的发,额际的汗,低敛的眉,微阖的眼,泛白的唇,还有一身的血污和狼狈,这些在他那对一切都是无动于衷的神情面前竟都显得那么得微不足道,任黄泉再怎么看,朱濂之依然还是那个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王爷。
黄泉的身形飘忽落地,跃进了小屋。
他忽觉这小屋之中的血腥之气竟有些呛人。
蹲在朱濂之跟前,他凝视他的脸,似是研究的目光,随后微微低语,“你跟凝眉……似乎很不一样呢……”
他语意如风,落在了朱濂之耳畔。
朱濂之眉头微动,嘴角便扯起了一抹笑,“你说我该叫你黄泉好呢还是叶卿好……”
他的口吻中似是微微有些困扰,语气低弱到了几不可闻,可这句话听来竟是饶有兴致。
黄泉目光悠悠,看着朱濂之道,“你看我可还有一点与叶卿相似之处么?”
朱濂之没有睁眼,他似是又微微皱了皱眉头,过了半响才又开口,“黄泉无心,那么叶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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