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其深着急起来,他用力拍打房门,却没有任何回应。
缪其深赶紧去找到护士拿房门钥匙,谁知病房门被打开后病床上空无一人,缪其深连忙转向洗手间,果然见到那扇门也是紧紧关着的。
“荣谌!
你在里面吗?”
缪其深转动门把手,依然是被反锁了的,他急切地问,“护士小姐,这里的钥匙呢?”
护士小姐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急忙说了一句,“房门钥匙跟里面洗手间的钥匙好像不在一起,我得去找一下!”
说着她就急急忙忙又跑了回去。
缪其深担心得不得了,狠狠撞了几下门却没有撞开,好在护士来的快,可就在钥匙转开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冷冷的声音,“不要进来!”
缪其深没理会就冲进去,却在看见荣谌的模样时倒吸一口冷气,果然不敢再往前一步。
护士跟在他后面“啊”
了一声,也不敢再动。
眼前的荣谌穿着病人服靠坐在浴缸边,他的袖子卷了起来,一只手垂在地面的瓷砖上,可手臂上赫然是用刀狠狠划出的好几道伤口,血流个不停,他另一只手握着水果刀。
血沿着手臂不停地滴下来,他的手边已是整整一滩血水,显得怵目惊心,缪其深揪紧了心,却又忍不住自己的怒气,“荣谌,你究竟在做什么傻事?”
荣谌的脸上充满了自嘲地笑,竟然显得十分冷静,语调依然很冷,嗓音却很哑,“我想要看看自己的血跟别人的到底有多不同,是不是真的永远都不会停。”
“你割得那么深,换了正常人也需要止血,你要不要来试试我的?”
缪其深只觉得怒气冲天,他从不知道荣谌也会有如此自暴自弃地一面。
荣谌不响,只是脸色愈发苍白,但他的眼神永远那么坚定,他要做的事从来都能够做到,决不允许别人阻止他。
“你的又怎样?谁的都跟我无关。”
他冷淡地道。
“荣谌!”
缪其深上前一步,可荣谌下一个动作轻易阻止了他,他一反手让刀尖对准了自己。
缪其深白了脸,低喝道,“你疯了!
你这样会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是疯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除了唱歌,人生也还有很多别的事能做,不过是小小的病痛,就能打击到你吗?你想过你的家人没有?还有那些天生残疾的人,医生告诉我你是轻型的这已是万幸,还有更严重的连走路都不能够,你还要怎么样?”
“你不懂。”
荣谌喃喃地道。
“一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还是我认识的荣谌吗?!”
缪其深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他不习惯这样的荣谌,脆弱得仿佛经不起丝毫打击。
“你不懂!
你什么都不懂!
我爷爷去世了,你知道吗?他去世了!
他永远都不在了!
可笑的是我真的不能再唱歌了,这就是报应!
是我活该,就算我的血流尽了,也换不回我的爷爷,他已经死了,死了!”
荣谌爆发出来,他大声喊着,声音像是要裂开来一样,听起来痛彻心扉。
缪其深这一辈子从未有过如此心惊,他再也顾不上荣谌手里的刀快速冲到他面前,一手直接夺过水果刀再紧紧抱住他,捂住荣谌的嘴巴说,“你不要再这样出声了,你会死的,会死的,求求你不要再这样说话了!”
荣谌张口咬住缪其深的手,也许他只是想咬自己的嘴唇,但最终咬到了缪其深的手指,缪其深将他的头死死按进自己的胸口,他分明感到荣谌的颤抖,但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再发出一点点声音,缪其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温热的泪水濡湿了,混合着他手上的鲜血,全部都融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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