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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几乎每一位有精神追求的读者,他的内心都会有一个终生解不开的情感死结。
我的小说不会给人以任何抚慰,它是一种对痛苦的分析,也是将矛盾层层深入地加以演绎,简言之,就是为认识人的痛苦做出榜样。
只要精神上存活一天,认识就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马丽亚去了一个叫“北岛”
的、隐没在竹林中的村子,在那里看到人们所进行的不三不四的交合的内幕;文森特则跑到丽莎的出身地去“寻根”
;而乔,来到位于高山半腰的小屋,经历了可怕的夜晚……我们要有追溯到极限的气魄,只有这样,才不会拘泥于那些非本质的东西,而将我们的眼光转向迷雾中的久远的过去(亦即未来),竭尽全力去辨认,辨认,直到某个事物的轮廓出现。
我在小说中讲的是自己的故事,我是一个始终只讲自己的故事的写作者。
但是我渴望同读者交流,因为我的特殊的故事只能通过交流而存在。
也就是说,我的时间体验必须由读者的时间体验来证实,这样,我的作品才会得到延伸,否则便不存在。
在我的小说里,有一位名叫埃达的女子,她从毁灭她全家的泥石流中逃生,来到人间流浪。
也许我的作品同那些有过毁灭性的经历(不是指外部经历)的读者更为亲近,她(他)们会更理解作品中的决绝:那种在吞没一切的虚幻感中的坚持,那种即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气概。
今天离我写完小说已经有3个月了,我终于明白了埃达追求、寻觅的到底是什么——她要重返已经消失了的过去,因为那是她的精神支柱。
世俗的爱给她带来的是巨大的不安,但她又无法割舍,也不会割舍(否则她的躯体就会消失)。
为了两全,她只能时时刻刻重返痛苦,刷新痛苦,在痛苦中去爱。
*5*
序言:(3)
最后,我要说说这本书的书名——《最后的情人》。
书中有好几个情人,这些人既美又深沉。
那么,最后的情人是谁呢?我想将这个谜留给读者去猜,我觉得,这是值得一猜的。
*6*
媒体评论
残雪从一个似乎是病入膏肓的世界里创造了一种象征的、新鲜的语言。
——[美]《纽约时报》
残雪像弗朗西斯·培根的画那样,表现出中国的噩梦。
——[法]《世界报》
残雪的作品不就是新的“世界文学”
的强有力的、先驱的作品吗?
——[日]《读卖新闻》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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