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而漠尘和宇文猛耳中的戏曲还在继续唱着,尾音尖利凄婉,在黑魆魆的夜里听得漠尘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假若他此时还是小狐狸的模样,说不定都能看到他毛毛炸起的一幕,可是宴宁依旧趔趄地走着,就像听不到这些声音似的。
漠尘看着韦亦彬和婢女们离开时神色如常的模样,奇怪地问宇文猛:“将军,他们真的都听不到吗?”
宇文猛微微皱着眉道:“嗯。”
“那为什么我们能听见呀?”
漠尘也伸头在院中四处看了看,只不过他没忘记抱着宇文猛的胳膊。
那戏声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的,幽幽地有些远,但是乍一听又感觉就在附近。
而漠尘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更加紧张了:“会不会是有鬼?”
宇文猛好笑道:“你是仙,你怕鬼做甚?”
漠尘胆儿极小,他觉得那些鬼青面獠牙,血肉模糊,冷不丁从背后蹿出来能将他吓死,小声嘀咕说:“他们长得怪吓人的。”
宇文猛假模假样地哄他:“有我陪着你呢,怕什么,就算他们趴在我们床底,晚上躺到你枕边盯着你看,有我在,总不会出事的。”
于是“哄”
到后面,漠尘更加怕了,晚上又变回了狐狸整个地蜷到宇文猛怀里,要他搂着才肯睡觉。
第二日天气极好,碧空如洗,将漠尘昨晚的恐惧一扫而空。
他想着要早点成仙,醒来后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自己穿着衣衫溜出门。
宇文猛想看他清晨这么兴奋作甚,就躺在床上继续装睡,等漠尘轻手轻脚出去后才走到窗边看他做什么。
结果漠尘出去后也没走远,用灵力掬了好些水给他们这座小院里的树草花枝浇水,随后就蹲在飞燕草花丛旁边取出功德树,抱在怀里问他这样算不算是做好事,能给他长片叶子吗?
然而那些飞燕草不喜湿,漠尘给它们浇了水若较真起来,还不知道是做好事还是干了坏事。
干了坏事的话,他那盆才有几个嫩芽芽的功德树就要掉叶子了。
可是宇文猛望着花丛旁的那只小狐狸,看着他小脸雪白低头希冀地望着功德树的模样,又舍不得他露出失落的神色,便动了动手指叫那盆功德树长了片小叶,等看到漠尘跟着一块笑起时,他也不禁跟着勾起唇角。
“漠尘——”
宇文猛喊他。
漠尘马上抬起脸,献宝似的抱着功德树跑到他面前,喜滋滋地说:“将军,功德树又长叶子啦。”
宇文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他:“你做了什么好事?”
漠尘说:“我给这些树和花浇了水。”
“那花叫飞燕草,忌积涝,你今日浇过水以后就被浇了,一会把它们弄死了。”
宇文猛戳了戳功德树上那片新嫩叶,“这叶子就要掉了。”
漠尘闻言就有些慌了:“那我做错事了。”
宇文猛又告诉他:“今日太阳好,那些水一会就干了,你以后记得就行。”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漠尘连连点头,回头望了眼那些湖蓝色的花,他都不知道那些花叫飞燕草,也不知道它们不能多浇水,可是宇文猛却知道,就在心里再次觉得宇文将军真是厉害。
所以宇文将军说他成仙后能够生崽崽,他就一定能生。
天明后没过多久,婢女们送来了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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