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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拥住的这个少年,在我心里一直是不可替代的珍贵,我从来就认为,我的弟弟理应享有这个世上一切的光明与宠爱。
可想而知,当我听他此时说的这些话,心有多疼,仿佛有人用尖锐的指甲正刮蹭着我的骨头。
抱地更紧,想给他力量,也是给自己力量,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了。
泪不断涌出来,却依然要坚持弯着唇带着微笑,“慕夜,怎么会?人生来就算是孤独的,你的孤独也是双份的,你还有我啊,”
脸颊摩挲在他的背脊,我的双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纠缠,“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以非常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老陶写这句诗可不是让你孤独的,他是愿咱们都能找到伙伴,斗酒、勉励。
慕夜,我不是你最好的伙伴,最亲的骨肉吗?”
“紫上——-”
贴上慕夜微侧过来的脸颊,我们的泪溶在了一起,
“慕夜,爸爸走了,可是,我觉得这只是断绝了他与俗世的视听,他度过死亡的桥梁后,一定有另一种能量恢复他穿越时空的气息,一定有另一个空间延展他灵魂的轨迹和历程。
我们都不孤独,爸爸一直会在我们身边,在我们这里。”
两只手重叠在他的心口。
慕夜的唇哽咽地印在了我的呼吸上。
从此,这种重叠的力量陪伴了我和他的一生。
38
我一直眯着眼看墙壁上那幅画,感觉很熟悉,后来想起来了,是陈英雄的电影。
墙上这幅画用色很湿润,是那种很浓的水彩,都汪在画面里,好象随时要流淌出来。
那个越南人的影片也是这样,他很强调越南那种葱郁的绿色和潮湿,各种植物都是很饱满的绿色。
这种感觉我到西双版纳去的时候体会过,绿的让人想死。
慕夜慵懒地靠坐在我旁边的椅背上,歪着头,玩着手指头,透过磨砂玻璃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匆忙而冷漠地移动,夹带着初秋低沉抑郁的干燥空气。
周围都是模糊的背景,清晰的只有他沉静的侧脸。
棱角分明的脸庞,形状美好的上挑的眉和睫毛下冷寂的双眸。
静静地,我们坐在这间氛围纤细的斗室里,等待着,等待着父亲的遗嘱。
唐律师竟然通知我们在“绿红”
这样一间如此浓重艺术味儿的地方宣读遗嘱,是爸爸以前的授意?
耳旁清淡的京剧唱腔,让我恍若在梦中。
是爸爸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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