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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十一月,热河的天气慢慢冷了,我大病初愈,变得特别怕冷,一天到晚都缩在屋里把自己包得像只狗熊,动也不动,只恨不能像真正的狗熊那样冬眠来躲过车该死的鬼天气。
偏偏在这个时候,咸丰传我过去。
无奈下穿戴起厚厚的披风,小路子在前引路,香儿扶着我,推开房门,一道冷风扑面而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恨不能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我嘟哝着,顺着青石小道一路向着御书房走去。
咸丰让我去干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准是要我去帮忙批改奏章了。
走到御书房的廊檐下,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又重又急,听着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我心下一紧,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走到房门前,看门的小太监大声通报道:“懿贵妃到!”
一面把我让了进去。
我摆摆手示意香儿他们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往里走,只见御书房里,只有咸丰一个人坐在书桌旁,此时已经不大咳了,只是伏在桌面上直喘气。
连听到我来了也没有半点儿反应,或许他根本就没听到也未可知。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轻轻说道:“你来了。”
我吓了一跳,两个月不见,他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
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眶深陷,两颊也瘦削了,更重要的是从他整个身体、气息中透出来的那股病态,即便不是大夫,我也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生命力的消退。
我心中一阵难受,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皇上……”
他看着我,难看的笑了笑,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怜惜地说:“两个月不见,兰儿,你瘦了……”
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叫了一声“皇上”
,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却笑着,轻轻把我揽进怀里,柔声问:“兰儿,听说你病了,朕没能去看看你,你怪朕吗?”
我摇了摇头:“臣妾不怪皇上。
皇上事务繁忙,而且……”
泪水涟漓中,我看着他瘦削的脸庞,“皇上,你憔悴了好多……”
他叹了口气,紧紧抱了我一下:“没办法,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就算朕想休息一下也是不可能啊!”
我自责道:“都怪臣妾,臣妾应当早些过来帮帮皇上才是!”
他摇摇头道:“这不怪你,你病了,要多休养休养才行。
再说了,你这病……”
他长长一叹,“若是当初朕听了你的劝告,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我悚然一惊,急忙道:“皇上切不可自责,洋人狼子野心,由来已久,就算皇上没杀那些人,他们也会找些借口来生事的!”
他审视着我,似乎想要看清我的话的真伪,许久,方才嗟然一叹道:“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亦无用。
兰儿,朕知道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但如今能够帮得上朕的,也只有你了。”
我会意,急忙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造化。”
他笑了笑,指着满桌子的奏章叹道:“真不知道圣祖爷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整天面对如许多的事情居然还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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