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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的眼看着我,就象面前的“自净”
,应祺坦然地一如多年前那个孩子。
“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微笑着看着他,我的眼底写着毫不逊色于他的坦诚,“多年以后的今天,你眼中的我,我眼中的你,变化几何,你我心中有数。
佛理的阐释,你比我清楚的要多,这里,我不想再多教化,只是明白的想告诉你,古德寺,之于你,除了修缮积德,不该,也不会再有其它!”
“余米,”
他一声轻笑,仿若从前每次我们共同恶作剧后,他看着我的微笑,有奖赏,有挑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自信心依然让我吃惊,是个好现象,只是,凭什么,你能笃定我眼中的你是怎样,又如何可知,我什么不该,什么不会?话说太满,依然不好。”
“就凭那场游戏!”
应祺眼中明显滑过一团妖艳的火,我的眼中,又何尝不是?“那场你我划下血誓的游戏————”
低沉的声音带着梵香飘绕在佛堂里,曼妙的轻烟扶摇直上,划下一道多年前的艳丽影象————
那是东北大地带给我们的第一份见面礼。
如此的厚重,如此的斑斓,如此的大气磅礴。
当两个孩子被眼前飘摇的火红染艳了脸颊时,全呆住了!
高粱地,那是怎样的高粱地啊!
山坡是浑圆的,连绵起伏,火红火红的高粱地象海一样壮阔宽广,从视线的这端一直延伸开去,到遥远的天尽头。
夕阳耀眼的光芒辉映着天空,辉映着燃烧一般的高粱地,辉映着孩子的脸庞。
我们扑进那海中,为田野浓郁的馨香所包围,所迷醉,所疯狂————于是,有了这一生最魔丽的誓言!
“我,应祺以血起誓,”
“我,余米以血起誓,”
“忠诚游戏规则,如果违誓,甘愿成为应祺(余米)一世奴仆!”
豁堂堂的声音,手指间深深被高粱杆刺破的血痕,两个孩子却笑的比那高悬的星辰还真挚!
可曾想,这疯狂的儿童游戏却主宰了我们整个的童年与少年。
游戏简单而残酷。
应祺和我,各保留一棵最火艳的高粱,并互相在上面留有对方的血迹,然后隐藏。
只要谁先找到对方的高粱,谁就有权利命令对方做一件事,事成为止,然后重新开局。
就象誓言里说的,如果有一方放弃游戏,或输了而不去执行对方的命令,他(她)将成为对方一世的奴仆。
当然,迄今为止,这个游戏被两个孩子严厉的监守着。
十七岁以前,两个孩子将整个人生舞台变成了自己的游乐场,乐此不疲的在藏与寻,敢与不敢中疯狂游戏。
他为我生吃过蚂蚱,为我在考场上往老师身上泼下墨水,我为他伏在大树下捕捉过一千只蚂蚁,为他在人家的婚礼上去踩新娘的裙子————
一切的一切,此时,在他的眼中,在我的眼中,一一流过,划出一道一如高粱般火红的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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