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渐渐氤氲起薄雾,水光潋滟间,墨色化为黛蓝色的双瞳。
胤淮松开手指,发丝瞬间坠落,只剩发梢时忽然收紧。
他的小修士又一次“救”
了他,“师兄”
对他这样好,他该如何回报呢。
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一抹带着疯意的玩味闪过。
他俯身凑近沈忘州耳畔,嗓音含笑地问:“忘州,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你,好不好?”
沈忘州半梦半醒疲惫至极,恍惚间以为是梦境,这声音陌生又熟悉,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又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含糊地答应:“要。”
眉眼愉悦地弯起,眸底氤氲的病态愈发深重,胤淮勾唇,嗓音温柔地提醒:“可以还给我,但我会吃了你,从肉到血……我不会浪费。”
吃了……
沈忘州梦中猛地挣扎了一下,缠在胤淮腰间的尾巴收得更紧,暴躁又惊慌:“不能吃了,不能了……没有了,一点儿都……没有了……”
黛蓝瞳孔微怔,下一秒容貌昳丽的鲛人低头埋进沈忘州颈侧,颤抖的肩膀让低低的笑声无处可藏,从未有过的愉快溢满眼底。
他就像真正的师弟一样,幼稚地回答师兄的话:“还有,还要吃的。”
回应他的是尾巴教训一样地再次收紧,少年眉头紧蹙,陷入梦魇般发出哼声。
笑意渐渐消散,眼底的情绪浓稠得像一碗墨,胤淮抬起沈忘州的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睡梦中的人下意识地吞咽掉一抹幽深的蓝,仿佛被甜味吸引,咬着对方冰凉的唇催促着还要。
胤淮却轻易地离开,指腹摩擦着红肿的唇,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张不知不觉落入心底的脸。
手指抚摸脸颊的动作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依恋,他慵懒地提出那个说过无数次的条件,血腥的后果藏匿在甜腻的语气里。
“不要丢下我啊,师兄。”
……
沈忘州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声音在与他说话,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对方好像喂了他一颗糖。
醒来时他正在鸳鸯楼那间屋子的床榻上,怀里抱着沉沉睡着的司溟,两个人衣衫整齐,只有尾巴暧.昧地交缠在一起。
目光触及司溟的脸,沈忘州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耳根一热,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半撑起身体看向窗外。
花街上随处可见的红灯笼仿佛消失,一盏盏幽蓝的灯笼悬在楼外——昭示着绊殄邸的夜晚已经降临,禁止出门。
差点把正事忘了!
沈忘州猛地坐起来,推醒怀里的人,低声叫他:“司溟!
醒醒!”
司溟眼底迷蒙地睁开眼,浑身懒倦无力似的用下巴抵在他肩膀,靠得理所当然。
“师兄?”
“我们得走了,贝云儿他们独自在酒肆,我不放心。”
“那小妖怎么处置?”
“揍晕了带回去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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