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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一个人被隔绝在外。
程非池在车上给易铮打了个电话。
易铮听到他询问叶钦具体调查了些什么,当即了然地笑:“我早就说过那小子不单纯,现在肯相信了?”
从易铮的口中,程非池得知叶钦调查他的时间是在前年九月份,也就是高二刚刚开学的时候。
那会儿他连叶钦是谁都不知道,他头一回痛恨自己的记性这么好,至今还能清楚地叶钦第一次给他送早饭是在十月底的某个星期一,而在这之间,发生了便利店栽赃、扎轮胎,还有体育课顺手扶了下快摔倒的叶钦这三件事。
中间没有其他交集和任何过度,叶钦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开始追他的。
易铮神通广大,连叶钦调查了些什么都知道,不等程非池问就直接说了出来:“除了查你的家庭关系,查你母亲,还查了叶锦祥那些日子的去向。
据我所知,叶锦祥在外头养着一个情人,至于叶家这小子把你和他放在一起查,是顺便,还是巧合,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程非池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说了声谢谢。
易铮不费吹灰之力了却一桩心事,语带笑意:“谢什么,我是你的爸爸。”
挂电话之前,易铮又想起别的:“对了,还有一件有趣的事。
叶家那小子身份证上隐瞒了真实年龄,他还没满18周岁,日期倒是与实际相符,十一月二十九号。”
公交车在嘉园小区站停下。
从后门下车的时候,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吹得程非池浑身刺痛。
他以为是衣裳单薄的原因,可坐上电梯拿钥匙开门,直到进去屋里,他还是疼得厉害,这痛感像钢针一样穿透皮肤,顺着血管和肌理拼命往身体里钻。
有几根戳进胸口,某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麻木得几乎要失去触觉的手指摸到开关按下,眼前疏忽亮起,感受着吸入肺腑的冰凉空气,和眼前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家具陈设,他才知道自己没死,也没做梦。
现实远比这些残忍一千倍,一万倍。
卧室还是老样子,被子是他叠的,和枕头一起堆放在床头,冬至那天分别后就没人来过。
去年的冬至,十二月二十二号,离十一月二十九号整整相差二十三天,难怪连着两年的这一天,叶钦都不用回家跟父母过生日。
他那么恋家,为了离家近选了附近的学校,中午都要跑回家陪妈妈吃饭,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凭什么留给自己这个无亲无故的人?
他从小娇生惯养,见过的名贵礼物成百上千,凭什么看得上自己送他的戒指?
程非池茫然四顾,看着这间他们两人一手布置起来的屋子,觉得从前的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觉得这里像个家。
目光迟钝地落在床头的玻璃罐上,程非池走过去,将它拿起。
房间里没开灯,罐子里的星星闪着细微的荧光,他打开瓶盖,把星星都倒在桌上,就着客厅透进来的一点灯光,一个一个地拆开。
右手包着厚重的纱布,手掌弯曲不能,以致动作缓慢艰难,他索性将纱布拆了扔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拆星星。
越是往后拆,心里越是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期待,似乎如果找不到那一张,他就可以假装今天什么都没听到。
只需要这一件证明,他就可以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从脑海中抹去,连同那些刺骨灼心的疼痛。
玻璃罐小巧,里面的纸星星并不多。
只剩下最后五个,程非池目光专注,手指动得飞快,心脏也在胸膛里有力跳动,翘首以盼这份微小的希望。
却在拆倒数第三个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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