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一天我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巨大代价,只要是你要我做的,我必允你。
因为我说过,这世间,除了你要离开我,我无不应你。”
是谁说过?这世上,唯深情与执着不可辜负。
这样的话,换谁听来都会震憾莫名,感动于心。
可华思弦却在怔愣片刻,继而对那人展颜一笑,如明日般眩灿迷人:“那皇上便允了我辞去皇后之职吧?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想要这顶后冠,皇上又何必强塞给一个无心于它之人呢?”
世事无常,这四个字用于形容慕容祚如今的心情当真再恰当不过。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得寸进尺的小女人,在那日赤乌林中推掉皇后宝冠之后,所提的第二个要求竟是召慕容烨回京。
这个请求与今日的他而言,原本并不算什么难事。
作为已经坐拥天下的一国之君,他此刻下令召回慕容烨不仅不会引起任何的害处,相反对曾经认为他冷酷无情的人看来,是一次极好的洗白手法。
只不过如今这一切于他都不再重要,他所在乎的,是那个跟他提出请求的那个女人。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她能跟自己冰释前嫌,肯原谅他从前对她所造成的种种伤害与过错。
可惜那个可恶的小女人却偏偏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她可以跟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笑颜以对;却面对自己,始终不咸不淡。
他曾试过好多种与她打破关系的方法,却总以失败告终。
因为她说得最多也最有力的一句话,总教他百口莫辩,哑然而退。
她说:“皇上之爱重如千斤,并非思弦一人可以承受。
思弦不愿做一国之后,便因为思弦无那容人之量,可以做到心有一人,却不能成为那人此生唯一。”
这本是华思弦用来打发慕容祚的借词,却深深成了慕容祚心底一度难以填平的鸿沟。
多少个难眠夜里,他拒绝翻召那些新充添入宫的貌美嫔妃,却总在想着如何能够做到华思弦所说的那个唯一,重新让她甘愿爱上他。
为着这个,他查阅了许多前朝与其他国家的相关记载,却始终未获得满意结果,只得弃之另想。
终于,在自我禁欲足足三月有余的某天,慕容祚召来礼部尚书与内务府总管,宣布他要解散后宫,从此不必再送进一个秀女,不再设有三宫六院。
这样的圣意让礼部尚书和内务总管可是吓破了胆,若此事当真,撇开那一众将被遣散的嫔妃全是朝中大小官员不谈,单皇上从此没了三宫六院,延续子嗣便已成了大问题。
倘若真这样执行,只怕要闹得个惊天动地,平白成了旁国笑谈。
那可如何了得,如何了得?
可慕容祚却是圣意已决,单单扔了一份圣旨便不再理会那二人恐极而泪之举,淡然要那二人于次日早朝之上宣读。
后来的事情,自是满朝震惊,难以理解。
群臣本着于公于私都要出言力誎的原则,当朝齐齐下跪要吾皇三思而行,竟是撑着惹怒皇上的后果,也绝不容皇上下此荒唐圣旨,徒惹天下人诟谈。
慕容祚见此行受阻,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谁知他这头气方未消,另一个让他惊怒交加的消息,却雷电般砸来。
那是不日华沧月无意间在华思弦处看到她最近反胃之态,因“担忧”
妹妹身体便替她请了太医把脉,结果一查竟查出是喜脉。
于是华沧月便当即派人送了喜讯给慕容祚,还不忘“好心”
地提醒他,华思弦已经怀孕有了两个月。
这让慕容祚在初喜过后,猛地如遭雷劈。
他这才想起,自登基以来已经过去三个多月,而这期间,他根本从未碰过华思弦。
更让他难以冷静的是,华思弦怀孕的这“两个月”
时间,刚好是慕容烨回京来的日子。
他不敢去相信,他不计后果地纵容她的一切要求,答应她所有她提的每一个条件;甚至,他甘愿为她而散尽后宫,到头来,却只是得到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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