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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那些侍女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垂着头,眼中无光、表情木讷。
夕莲提高声音喊道:“说话啊!
为什么不说话!
?”
可终究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回响。
她打了个寒噤,难道,这就是冷宫?
一名侍婢上前,替她夹了菜,又退下去。
夕莲将碗往地上摔得粉碎,尖声喝道:“你们说话啊!
难道都哑巴了吗?”
余音在梁上绕响不绝,就像在嘲笑她的声嘶力竭。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大殿空荡荡,除了桌椅,连一个摆设都没有。
夕莲快步往殿门冲了出去,四周的草木树林被轻雾覆盖,透过林子,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水域。
她往水的方向跑去,到达岸边时惊得停止了呼吸,四周全是水,四面八方全是水!
她在一座岛上!
这就是司马昭颜的手段,将她软禁在这里,与世隔绝!
她无力瘫坐在草地上,掩面哭泣,哭着哭着又笑了。
她朝缓缓落入水中的夕阳大笑,笑它终究抵挡不住黑夜来袭,笑她自己即将陷入永生的黑暗,比死亡还可怕。
转机
司马昭颜立在池边,荷花早已开败了,只剩下一池枯黄萎靡的荷叶。
朝堂上的针锋相对,让他精疲力尽。
卢太后咄咄逼人,硬是将他新提拔的官员压了下去。
卢元帅坚持集军权于中央,拒绝分散手中兵权。
三位顾命大臣,已是力不从心了。
他手中把玩着莲花吊坠,想起不久前的某日,他就站在这里,为她插上了第一朵花……宫里的每一处,都晃着她娇媚清扬的身影,挥之不去。
司马昭颜盯着手心的黄玉莲花,好一会,咬紧牙关往荷塘里远远一掷,连落水的声响都听不到。
她是罪人,他没做错,所有后宫中犯这种罪的女人,都会被送往乌镜台。
他匆匆逃开,不愿意再停留一时半刻。
仓惶回到德阳宫的御书房,随意翻开桌上的《左传》,一张折叠工整的宣纸飘扬而出。
昭颜愣愣展开它,是那两首卜算子,他心底一窒,颤抖着伸向烛台点燃了它,看火光跳跃出那一瞬间的色彩,是夕莲的颜色。
纸都快烧光了,他没察觉,直到手指灼热,他才回过神来。
福公公看着心惊,连忙上前说:“今日事务繁忙,皇上疲惫了吧,不如先就寝。”
司马昭颜表情呆滞点点头,又往寝殿逃去。
窗边一角的桌案上,还有她的首饰盒、菱花镜,他撇过头去朝里侧躺着,手不由自主摸向枕下,摸到了柔软的红绡,再往远处移动,摸到了她的匕首、曾经以死要挟的匕首。
他浑身一激灵坐起身来,大婚那日,她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的话语还清晰如昨,她会不会……会不会真的就玉碎了……
司马昭颜慌张唤了福公公进来,嘱咐道:“派人,看着她……每日来报!”
说完,他松了口气,却丝毫没有睡意,短短几个月,他已经习惯了与她同床共枕。
现在,他又回到了从前,独自拥着冰冷的蚕丝锦衾,听着一道道更声,揣摩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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